辰年无法答他,莫说是封君扬,就算是换做她自己,怕是也要拿后面那三年来赌这五成把握的。这样一想,她便抬着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阿策,我陪着你。”
封君扬爱极了她这种干脆利落的脾气,不禁弯了唇角,双手握了她的手,应道:“好。”
两人相视一笑,封君扬又亲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她,辰年却忙往后仰过身去避开他的唇,红着脸急声说道:“阿策,不可纵欲!”
封君扬终忍不住大笑出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下头在她唇上飞快地点了一下,笑道:“我知,傻丫头。”
早之前,叶小七曾失口叫过辰年一声“傻丫头”,当时恼得辰年追着他跑了小半个山寨,差点没把他给打熟了。可现如今同样的三个字从封君扬嘴里说出来,她心中却只觉隐隐的甜蜜。她笑着挣脱封君扬,往后退了几步站定,心中忽地一动,问道:“阿策,你说为何那臭道士会突然变了说法?会不会当中有诈?”
朝阳子之前说没救说得那样肯定,现在又改口说还有五成把握,是什么叫他突然改了口?总不能是因为她和他打的那一架。辰年疑心一起,顿觉得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难不成是要来故意害封君扬?
她将心中疑惑说与封君扬听,封君扬听了只是微笑,说道:“不管怎样,总不会是为了故意害我。我早之前已经派人查过朝阳子的底细,他医术无双,为人脾气却是极为古怪,没准就是因为被你闹了一场,这才突然变了主意。”
辰年那里却还有些迟疑,“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封君扬打断了她的话,垂目默了片刻,缓缓地将自己身前衣襟扯开了些,袒露出胸膛来,低声说道:“朝阳子所说丝毫不错,那些阴毒已经进入了我的穴道深处,若是再进得深几分,便是神仙下凡也没得救了。”
辰年低头仔细看去,果然见他身上几处大穴隐隐现了青色,不由惊道:“怎会这样?之前我为何不曾看到?”
“是这几日才显出来的,颜色尚在一日日加深。”封君扬苦笑道。他慢慢将衣襟掩上,拉了愣怔的辰年坐于腿上,轻声说道:“放心吧,他两个不会故意害我性命。若是真有害我之意,就凭他们两人的武功,只要刚才骤然发难,在郑纶他们赶进来救护之前就能取了我的性命,何必又再麻烦这一遭?”
话虽这样说,顺平那里安排的却是极为小心谨慎,非但将静室选在了一处最为安全的地方,还在外面安排了许多暗卫持弩守护,将一方小小的院子围得密不透风,莫说外面的人极难攻入,就是院内的人也无法强行突围而出。
朝阳子瞧了瞧这安排,阴阳怪气地问封君扬道:“世子爷,你这是防谁呢?”
乔老见他这般,忙扯住了他,无奈劝道:“师兄,正事要紧。”
朝阳子这才气哼哼地作罢,率先进入屋内。
屋内早已点好了一个铁质的火炉,炉口处冒着红艳艳的火苗,烧得正旺。离炉子不远处放着一个超大的浴桶,里面灌了大半桶热水,热气腾得整个屋子里都有些氤氲,叫人眼前似是蒙了一层薄雾。此时天气本就已热,这屋内又是火炉又是浴桶,三人只刚进去片刻身上便冒了细汗。
朝阳子先把自己的医箱打开,拿了一瓶药粉来撒入浴桶内,又从中取出一卷细密的金丝网与一包细若牛毛的银针出来,看也不看另外两人一眼,只低着头捣鼓自己的东西,吩咐道:“两人都泡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