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是我推脱,这眼瞅着就到比试的时候了,等一切都有个说法后,你舅舅的事才能有个了断,现在还急不得”
看她谈吐间没有再提起大哥事的意思,涟漪自动噤声,也捧起手边的茶杯,用茶盖将水面上的浮渣滤走,不紧不慢抿了口茶,面上丝毫看不出局促慌乱,真正做起来比徐素素这个主人还来的有气派。
“也不知道还有多些日子等到比试,真希望能看到贵府得胜,也不辜负夫人这般辛劳“涟漪放下茶杯,朝她笑道。
“承姑娘吉言,如果真有那么一日,倒还请姑娘赏脸来府里庆贺”
又互相谦让了两句,涟漪便要告辞,徐素素也没有要挽留的意思,只是差翠儿将人送出大门。
“怎样?那姑娘可有哭闹?”翠儿进了屋子,徐素素问道。
翠儿低头,认真想了一番,斟酌道:“回夫人,那姑娘不哭不闹安静的很,临走的时候还塞给奴婢几个铜板,说是要让我留意些镖局的那些人”
保养得当的手拿起架子上绣了一半的并蒂莲,叹口气道:“那姑娘也是可怜的,只是……,罢了,这几**多留意些那些人,不要让他们受了委屈,吃食上一律不许克扣,反正也没多少日子活了”
主仆二人正说的起劲,门外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吕家大公子大喜,嘴里一个劲的嚷着成了成了。
“下去吧”给翠儿使了个眼色,翠儿知趣的关上了房门。
“夫人,这次你是有功的,刚才我拿着酒坛去爹那,就稍稍尝了那么一口,你知道吗?就一口,那酒香气浓的啊,让人巴不得一坛子下肚,看来那丫头也是个有本事的”
“那褚家田家今年不是都要参加?咱家根基浅,我怕……”徐素素担心道。
“莫怕,前些日子潜在褚家的线人送来信说,那褚家虽然得了这丫头的曲,可是酿酒师傅酿出后酒香气不足,口感不甚好,哪里比得上咱家的酒?这次凭着这酒,咱家一定能翻身,要说这次多亏了夫人啊”
徐素素只推说是吕家的福气,半点不提自己的功劳。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日子,这次比试不是在大兴武清,而是在相距几百里外的州府上,这次来的不光是各大世家酿酒的,就连那掌管祭祀的官吏以及太常寺奉祀以及商会上好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通通到场。
涟漪前些日子就被送到了这,同行的还有褚越。
比赛当日,各家都捧着酒坛过来,就连那些小作坊也来凑热闹,想要在这次比赛中夺一个名次,也好扬一下名声。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这场让人焦灼的较量终于拉开了帷幕,在座大都是胡子花白的老翁,害怕有人作假还专门在场上挑了好些老农,也落座在主位上,拘束的几人使劲拉扯自己发皱的衣裳,生怕失了面子。
涟漪此刻坐在街角临窗的雅间内,正好能将下面的热闹尽收眼下。
放完鞭炮后,又是一阵热闹的敲锣打鼓,涟漪努力耐下性子等待,饶是这样,脸上的焦急还是一览无余。
“涟漪姑娘还是喝喝茶吧,往年没一个时辰,这些是不会结束的”褚越坐在对面,替她倒了杯茶。
涟漪依旧是望着窗外,对他不予理睬。
褚越闹了个没脸,也就乖乖的坐在原处,两人一起缄默。
漫漫一个时辰后,那主事的终于上了临时搭好的台子上,挥手打断了热闹的鼓乐声。
清清嗓子大声喊道:“感谢诸位百姓同僚能来参加这次的比试,大家也知道,这次选拔是圣上的意思,要在几个月后祭祀上天与祖先用的,意义非同寻常,圣上极为看重,所以大家务必要用心尽责”
“那是当然”
“自然……”
台上的人纷纷点头称是。
“好,下面请请各家各交上自家所酿好的酒,上面贴好名字,请各位看好喽,可别出了差错”
“这还得多久?”涟漪不耐的看着外面,日头渐渐升上来了,外面还熙熙攘攘没个章程,她心里又装着事,所以觉得格外烦躁。
褚越扭过头,先顿了顿,半晌后发觉是在和自己说法,尴尬道:“今天大概就是走个流程,先把一些小作坊的,酿的不够格的先淘汰掉”
“明天就能出结果?”大哥的事一直压在心头,让她吃睡不安。
“明天自然是出不了的,按照以往的惯例,这轮筛选大概有四场,前面的两场大概只是先把那些小点作坊的都挤掉,第三场是那些有名声,但不酿酒确实不怎么好的,比如吕家,第四场才是真正的角逐”
“那为什么不直接在先前两场就刷掉那些呢?”
褚越看了外面一眼,耐心解释道:“这些家族,虽然地位不甚高,但是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要是早先就除了他们,这脸面上过不去不说,谁知道会得罪了谁呢?”
“那你说,我还要再等上三天?”
褚越摇头,“不用三天,再过两日应该就可以做个了断”
果真如褚越说说,这两日确实淘汰些了人,走的时候大多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好不容易侥幸得了过了前两场,也不免在第三场被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