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滴溜着黑亮的眼珠四处张望,不时问一句,又她瞧见知言的画作,满是赞叹,说尽好话央求也要学画。
知言盯着丫头收拾衣物,轻点乔婉的鼻尖,调侃道:“你要是能耐下性子学画,太阳都打西边出来。马上要出嫁的人,哪里有闲时间,该是整日跟着姑母和表嫂打点中馈,定远侯府偌大个摊子,将来都要从你手中过,有那功夫干点正事。”
乔婉俏脸一扬,不以为意轻嘟囔:“定远侯太夫人、夫人在上头撑着,轮到我当家也到猴年马月,能悠闲一日,我为何要自寻烦恼。”
知言细观乔婉神情,这丫头真是没开窃,再过一年也要出嫁,难道她没见过定远侯世子赵立钦。不对,燕京城中勋贵子弟跟着乔骏习武有年头,常在乔家走动,乔婉自小跟着大哥,都是熟人。难道是太熟了?
故知言试探着问:“赵世子也有二十了罢,想起来以前四哥带我到郊外骑马时,还见过几回,生得一表人才,表妹一点都不动心?”
乔婉瞪圆清澈的眼睛,反问知言:“九姐姐成婚前没见过姐夫,如今日子也过得和美。我见过又如何,觉得他同旁人没甚分别。”
知言噎语,乔婉和她不同,年纪小天真,情窦不开正常,等出嫁了,再恋爱也不迟。反正世间女子大抵都如此,从祖辈到女儿再到孙女,走着一样的路,苦着苦着,都习以为常。若谁想要求得情投意合,再论婚嫁,反倒是异类,为世人所不容。
又闲聊几句,知言看天色也不早,打发乔婉回去,小八卦不满地念叨:“我尚未见上姐夫,下次来了,可不许赶着走。”
知言笑着应下,待两人到前头客房,房中却多了一人,正与秦家兄弟闲聊,听见动静抬头站起来,天青绣云纹深衣,五分老狐狸的外貌,长身玉立,温文尔雅,正是乔婉同母兄长、宁远侯次子乔骁。他看到知言,眼中闪过惊艳,神色微怔,须叟回神依礼说:“贸然登门,望九表妹见谅。”
原是乔骁上外祖家接妹妹,听闻到了孟府,追着过来,被下人请进客房,也是刚到,才落了座用茶。
知言福身还礼,笑语:“表哥客气,能来便是赏脸,我夫妇二人求之不得。”
乔骁带笑客套几句,乔婉有几分畏惧次兄,缩着脖子装淑女,秦时眼睛似有似无追着乔婉打转,屋中一时无开口说话。孟焕之不在府,秦家兄弟是自己人,可乔骁却是实打实的外男,知言难开口留他们用晚饭,眼睛瞄向秦晖,盼他解围。
秦晖身形慵懒坐没坐相,歪在圈椅上玩着扳指,姿态风流,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知迷倒外面多少妙龄女子,觑得屋中静然,微坐直身子,漫不经心提议道:“既然表弟来了,由你带着婉表妹先回家。我和八弟尚有几句话要与九妹交待,稍后再动身。”
除秦旭是特例外,秦家历来以长为尊,秦晖发了话,秦时瞥一眼六哥,略作迟疑,终是再无异议,只收紧放在膝上的拳头。
乔骁也正有此意,故点头赞同,向知言告辞后带着妹妹回宁远侯府,乔婉笑靥如花,同屋里几个表亲告辞,清脆的声音尚在屋中萦绕,轻盈如灵燕已追上兄长的脚步远去。
秦时恋恋不舍,目光跟在乔婉身后直至她上了车,又小坐片刻,扯了几句闲言,才跟着秦晖回首辅府。
秦晖临出门递给知言一个眼神,他定是早有发现,知言会意的点头,目送两位兄长离府,命人紧闭大门,上了门禁,只等着次日接孟焕之回府。
注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恋,及早隔开他们,凡得情深伤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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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散场,长兴带着长随并车驾接了孟焕之回府,他直奔后宅,才几日功夫,胡子拉碴,眼窝隐进去,嘴皮干裂,走路僵着身形。知言一见心疼得不行,热汤一早都备好,推他进去沐浴更换干净衣衫,再出来时,面庞略清减,双目不失神彩,双臂大张拥紧知言亲吻,打横抱起她直奔床间。
知言推他,哄着先用饭,某人很无耻地问答:“饭菜不可口,只想吃掉你。”手中急切地解开衣带,唇舌砸|吸两处梅蕊,修长手指却缓慢轻柔爱抚曲径,沉声呢喃道:“莫怕,今天定疼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