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换一个轻松的环境，吉姆·巴克斯代尔导演的这场情景剧，绝对是在夸奖哲儒软件公司实在牛掰得无以复加——所有人都在用它的产品嘛，透着一种统治全世界的霸气！

但是，这里是美国国会参议院特意为哲儒软件公司涉嫌垄断所举行的听证会。

本来，这场听证会应该只属于一个委员会的规格，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圣诞假期前夕，大家都有些“闲”——来自美国50个州的100名国会参议院议员，全部到场了。

再看拥挤不堪的旁听席，云集了美国各大媒体，看那架势，恨不得直接把当事各方拉过来现场采访。

在如此情况下，吉姆·巴克斯代尔所说的这些话，可谓句句都是诛心之言，要把哲儒软件公司往死里逼。

相比于布莱德·斯沃尔伯格对吉姆·巴克斯代尔的怒目而视，唐焕脸色平静，从容淡定。

等吉姆·巴克斯代尔得意洋洋地闭上了嘴，首富先生站起身来，缓缓开口，“不得不说，巴克斯代尔先生举了一个非常生动形象的例子，我简直以为他是在夸奖和欣赏哲儒软件公司了。”

不等笑声平息，唐焕加重语气，沉声道：“可惜不是——巴克斯代尔在用一个极具迷惑技巧的心理暗示，诱导大家对哲儒软件公司的认知。”

环视四周，唐焕朗声道：“现在我也可以仿照巴克斯代尔的方式，向大家提问——请在座各位没有喝过可口可乐的人，举手！”

眼瞅着同样是“在场众人，无一举手”的情景，吉姆·巴克斯代尔抢在唐焕前面，冷笑道：“我提醒一下，你跑题了。”

“我当然没有跑题。”唐焕淡淡地看着吉姆·巴克斯代尔，“现阶段，个人电脑普及程度堪称到了工作上必备的程度，而哲儒软件公司的产品，光是电子表格软件CGrid，就已经陪伴了无数用户将近20个年头——你有意营造一个‘没有使用过哲儒软件公司产品的人请举手’的局面，本身就让人一时之间难以确定自己的使用经历，又怎么会轻易举手？”

见吉姆·巴克斯代尔一时之间理屈词穷，唐焕看向参议院的议员们：“女士们，先生们，我之所以举可口可乐来做类比的例子，除了是想证明，巴克斯代尔在有意误导大家之外，也是在表明一点，即哲儒软件公司很向往能够成为一家像可口可乐那样，有口碑、有价值、有影响、值得被人尊敬的企业。”

“在这里，请各位允许我大概地列举一下，这些年哲儒软件对整个行业的贡献。”

“1979年，从全球第一款电子表格软件开始，为个人电脑平台开发8位软件；1981年，正式为个人电脑平台构建成熟的16位软件环境；1985年，率先把先进的32位系统，引入到个人电脑平台；时至今日，已经在一些特定领域，提供64位体验。”

“而这，只是最粗略的，哲儒软件所参与的IT行业发展过程的平台演变贡献；还有字符编码、图形用户界面、多任务、图形图像、数字视频压缩标准，乃至如今尽人皆知的万维网、浏览器……等等领域，哲儒软件也都在孜孜不倦地奋斗着。”

“当然了，与此同时，哲儒软件公司也在相应地得到商业收益。”

“但不要忘了，哲儒软件公司正在使用这些所得的一部分，积极为公益贡献绵薄之力，回馈社会。”

“其中所参与的，旨在消除数字鸿沟的‘一个孩子一台电脑’、帮助教育机构降低软件版权支出压力的哲儒软件产品长期优惠等，想必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知名项目。”

“女士们，先生们，哲儒软件公司一向尊重市场的自~由竞争规则——不妨看看那些前来作证的业界同行，除了IBM等业界前辈之外，更多的是像微软、Oracle、太阳微系统、Borland等等，十几年来一路辛苦走来的同时代奋斗者。”

“毋庸讳言，哲儒软件在产品和技术上，和他们存在竞争关系；但大家都处在一个自~由公平的竞争环境中，进而良性地你追我赶，不断地推出更先进的产品和技术，为用户带来更好的使用体验，推动行业的快速发展，最终一起成长到今天。”

“我们再来看看网景——这个成立于1994年的新公司，凭借浏览器研发上的积极进取，深受金融界的宠爱，也就是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便成功IPO，堪称又一个完美的成功创业佳话。”

“我注意到，可能正是因为这些成绩和荣誉，来得太顺利了，网景公司在运营方面显得很急躁，没有耐心接受浏览器市场发展进入僵持不下的竞争阶段，进而把精力转向试图将哲儒软件公司塑造成行业垄断者的努力。”

“我想请各位明白一些客观情况——哲儒软件公司是万维网和浏览器的创造者之一，前台的哲儒浏览器Polestar，和后台的哲儒互联网服务ZIS，在1990年初便随之问世了；相较而言，网景公司在浏览器市场属于后来者。”

“我不知道，网景公司是否以挑战者自居，以超越，甚至打倒所有现有成功者为神圣使命——就算这样，也没什么，这可能也是进步的一种方式，只要埋下头来做事就好了。”

“但很遗憾，我看到的是，网景公司采取了另外一种途径，即试图将哲儒软件公司推入垄断者境地，来达到肃清竞争者的目的。”

“我想奉劝网景公司一句，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当然也不是围着哲儒软件公司转的——包括哲儒软件公司在内的众多业内公司，今日被人们看到的成功，都是多年不懈努力的结果，而网景公司太心急了，急功近利得让辛苦到现在的大家，情何以堪？”

……

唐焕洋洋洒洒一片话下来，吉姆·巴克斯代尔在一旁听得脸色铁青，当即反驳道：“这是在污蔑网景，这是在混淆视听——哲儒软件公司的垄断地位，众所周知。”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唐焕云淡风清地回应道：“我相信，网景公司埋头苦干十年后，应该也会在业界拥有巴克斯代尔先生所说的‘垄断’地位。”

“为了证明网景公司是出于一片公心地发起反垄断诉讼，我再来一次类似刚才那样的提问。”满脸涨红的吉姆·巴克斯代尔，气急败坏地挥舞着胳膊，“请在座各位没有使用过和唐焕的公司，有关的IT产品的人，举手！”

在场众人，无一举手。

吉姆·巴克斯代尔再次强调道：“请各位按照我说的做！”

在场众人，仍然无一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