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娘,你不知道,刚才那个人……”子萱急着解释。
“刚才那个人就是长广王小王子家宴的时候在路上行刺的人吧。”她语气平静,似乎说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一时间,似乎是所有的动静都安静下来,屋里充斥着一种夸张的寂静,良久,长恭才反应过来:“四娘……你?”
站起身来,盈盈缓步,关了微微敞开的窗子:“文宣帝的时候,这事儿秘密查过,早就知道是老九搞的鬼,不过是压下来了罢了。”她顿了顿,“他们兄弟一个比一个狠。”
看着他们一副吃惊不已的样子,她继续说道:“长恭,记不记得一个叫元玉仪的女子?”
长恭点头,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就再也没听说那女子的下落。
“那是你二叔送给你父王的,你父王死了后,唯独不见她的踪迹,那时候我心下好奇,恰巧延宗又得你二叔宠爱,爱屋及乌,我便有机会接近他,后来便直接住在了宫里。”她说这话时并没有什么忌讳,“结果我在宫里见到了元玉仪,不过,她已经死了。”
子萱听得汗毛直竖,四娘说的这些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讲故事。
“四娘,实不相瞒,父王的事,我有耳闻。”长恭倒是很淡定。
四娘点了一下头“你二叔在世时,你三叔七叔都死在他手上,坊间觉得他是个暴君,昏君,六亲不认,可是我知道,当时你二叔没有准备杀他们,只因为你九叔一句话,这事儿,你六叔也知道。”
子萱倒吸一口凉气,兄弟他杀,侄子他也能下手,这么凉薄的人,这个世上他可还有下不了手的人?
“至于那场刺杀,我也是偷听到的,是想推在前朝皇帝身上的,什么目的不知道,后来终归是没弄成,可是不久之后,前朝元氏一族除了孝琬的娘亲,其他人统统都没活成……”她把目光转向子萱,“子萱,今天你九叔给了你一样什么?拿过来给我看看。”
子萱乖乖地拿出那条五彩绳系的莲花坠,四娘接过来,凑到鼻子上闻了闻,又来回瞧了半天,才放心地还给子萱。垂眸的一瞬间,微微有些恍惚,画的细长的眉皱了一下:“关系到你九叔的事,你们以后少些插手。”
两个人点点头,心下虽然好奇四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可到底是晚辈,也不好再问些什么。
她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对于那些陈年往事似乎也不怎么在乎:“长恭,其实我原本同元玉仪一样,不过我是广阳王安插在你父王身边的人,至于你父王当初是真对我动了心也好,将计就计也罢,总之,是把我打败了,这些本事,跟他没用上,竟用在别处了。”说着,自嘲般的笑笑,“你们兄弟几个就孝珩让人放心些,可他的本事,恐怕日后也只够自保……”片刻的沉寂后,她只是说了句,“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出去,记住今天我同你们说的话,日后便不会有人再同你们说这些了。”
门开了,明月依旧,繁星依旧,邺城依旧。只是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再也回不了原来的样貌,父王,二叔,九叔,四娘……娘亲你呢?你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又应该是一个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