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诚有点儿后悔嘞,搁南院的时候,他当时不应该说下聘礼的事儿,哪怕仅仅是玩笑话。
现在他们看香芹的目光大概又变味儿嘞,可能他们早就已经把香芹当成摇钱树嘞,如今更会把香芹视为聚宝盆。
洪诚担心段家的人为了把香芹哄回去,会使出各种手段,神烦!
他倒是想把香芹打包回家,远离这里,奈何香芹不愿意依靠他啊……
别看她年纪小,心里的顾虑还挺多的,可能她最大的顾虑就是对洪诚的不信任吧。
洪诚,不靠谱。
不止在香芹眼里,可能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把这两样划上了等号。
洪诚心里也明白,嘴上说的再好听,都不如一个实在的行动。
于是他选择了默默守护。
快要步入四月的天气,尚还有些清寒,屋内不烧着火炉,即使盖着棉被,半夜也会被冻醒。
夜深人静时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惊扰了睡梦中的洪诚。
他一清醒,顿觉到口干舌燥,他咳嗽了几声,缓解了喉咙里的不适感。
诊所里充斥着独特的药性气味,饶是洪诚已经连续几晚睡在这里,还是没有习惯这味道。
他抬手看表,夜光的指针晃动,显示此刻才刚过两点。
这时候香芹应该起来准备早点嘞。
想到此,洪诚为之一振,瞬间精神饱满,恨不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下来。
他迅速翻身下床,麻利穿好衣服,快步走到诊所门口,能从门缝中隐约看到外面烁动的橙红色火光。
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凉意,洪诚稍稍缩了一下脖子。这点儿寒意并没能让他心生退意。
木棚下三台灶火其中有两台大开,灶台上支的两口大锅齐齐运作,同时冒着腾腾的热气,在昏黄的灯光下尤其显得缥缈。
木屋的门大敞,不难见到屋里忙碌的身影。
香芹搁案板跟前奋力和着面团,旁边是一盆子拌好的肉馅儿。
洪诚不忍看她这么卖力,想要接手,“我来和吧!”
有这么一个免费的劳动力,香芹当然是尽情的使唤。不过看他头发蓬蓬乱,就知道他刚起来,别说脸嘞,只怕手也没来得及洗。
香芹一脸嫌弃,“你还是给我看着锅去吧。”
灶台前一片火光熊熊,一口锅里是尚未煮好的胡辣汤,另一口锅里是热豆浆。
还有一个灶台没有运作,灶洞里是黑漆漆的一片。灶台上的锅也是空的,这口锅是为做豆腐脑准备的。等到中间那口锅里的热豆浆一煮好,豆浆便会腾到那口空锅里。然后中间的那口锅在换上平底锅,趁着中间的灶台中的火没有熄灭,正好可以煎包子用。
洪诚蹲在灶台前,时不时的往木屋里瞟两眼。
香芹和好面以后,从木屋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个碗。
她揭开中间那口锅的锅盖,此时奶白色的豆浆已经小滚开。她盛了一碗豆浆,晾在灶台上。这是专门给洪诚准备的。
另外,她搅了搅正煮胡辣汤的那口锅。
香芹低头对洪诚嘱咐:“火别太大嘞,看着锅,别糊锅嘞。”
说完,她又重新回到木屋里,继续包子工作去嘞。
洪诚攥着烧火棍,有些心不在焉,火光在他脸上跳跃,阴晴不定。
他太心疼香芹,其实他心里不愿香芹吃这么多苦。
别人还在睡觉的时候,她早早的就起来开始劳作。
这根本就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该做的事情。
于是他这几天强打起精神,多少帮香芹分担一些。
早点一准备好,洪诚的困意涌上来,不回诊所,直接爬到香芹的床上睡去嘞。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一小部分去修桥的农民工经过这里,会坐下来吃一顿饱饭,然后再去赶工。
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带着两桶早点,经过香芹的木屋前,看到她的时候会稍作停留,挥手打招呼,紧接着便是马不停蹄的赶往大桥那边。
天大亮的时候,香芹这木屋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李蓉和田晶晶。
不知道这娘俩儿又有啥幺蛾子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