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后,满眼园林景致,花红柳绿,交映分明,却又是一处大的回廊,角门在最前头,似乎无人看守。她缓缓过了去,发现外头正有几个太监候着,一动不动。
几个太监皆穿青衣,见阮小幺出来了,抬脚一步便挡在了前头,恭敬跪了下,“姑娘是要去何处?”
阮小幺道:“我出去走走,你们让开。”
“姑娘若要去找皇上,奴才们这便去禀报,请姑娘回屋等候。”一人道。
“我不找他,”阮小幺转身往旁边走,“我去出去逛逛,成日在院子里闷得慌。”
那太监跪着又往阮小幺前头移了移,拦道:“请姑娘回屋等候。”
一边说着,还一边向身后一个小太监使眼色,让他去通报兰莫。
阮小幺恼了,抬脚便想踢过去,半途又止了下来,压住心头火气,道:“怎么,我被软禁在这里了?”
几个太监跪成了一圈,齐齐道“不敢”。
她恨恨退了一步,不再与他们纠缠,冷着脸甩手回返。身后长月看着她脸色,小心翼翼道:“姑娘莫急,奴婢这便去请皇上来!”
阮小幺只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
悻悻回屋,周围婢女看着,也都不敢说话,只眼瞥着柳儿。
柳儿方才被勒令在屋中不许出来,此时见阮小幺回来,便好言劝道:“姑娘,何必出去?后宫地界甚大,多转几圈,却也是一个模样,走得远了,腿脚还累,不若身子养好些。若是您觉着此处小了些,奴婢去求了皇上,让他给您换间大的院子,不也好了?”
阮小幺道:“你早知他把我软禁起来了?”
柳儿低了头,面色似乎有些难堪,低声道:“皇上也是为了姑娘好……”
“为我好?”她凉凉笑了一声,“莫不是外头人都还不知我在这深宫之中,他怕人见着我?”
柳儿不知该怎样答话,只得偷偷窥着门外,不知兰莫何时会来。一时间,屋中一片难言的寂静,一屋子婢女连喘气声儿都不敢大些,恨不得将自己都藏了起来。
所幸兰莫一会儿便过了来。
阮小幺正倒躺在榻上,双眼无神盯着半开的金红幔帐,连带着一旁的流苏都似乎有些眩晕。不知多久,便听着外头兰莫的声音已到了,“怎么,气着了?”
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道:“你派人在外头守着是何意?莫不是要一辈子将我关在这深宫中?”
兰莫在她身边做了下来,不急不缓道:“待你伤养得好了,我便陪你出去走走。”
“你将我关在此处,就不怕察罕找来?”她丝毫不理睬他的话,径直道:“他是老臣之后,又是你登位的功臣,你皇帝位子还没坐稳,就要夺人之妻,不怕天下人耻笑?”
他瞥了她一眼,却道:“你从来就该是我的人,与他有何干系?”
他的视线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似乎冷了些,却最终只伸手拂了拂她的发绺,“顶多待这孩子出世后,我还了给罕多木家,不与他为难便是。”
阮小幺捂着肚子,心中一阵紧缩,寒声道:“你莫忘了,你们盛乐还有个圣子。”
兰莫轻声笑了笑,让所有宫人都退了出去,又比划了一个高度,堪堪只到腰腹处,道:“那孩子如今还没十岁,怎么娶?”
“再等几年不就成大姑娘了?”阮小幺哼道。
他奇道:“你莫不是在吃醋?”
“对,我就是吃醋!”阮小幺气道:“我就是非皇后不做,你敢夺人所爱,千夫所指?你敢透露我圣子的身份?”
兰莫定定看了她一会,忽俯下身,对着她的嘴角便印了一吻,早见她又羞又怒别过脸去,笑道:“先帝也立了后,并不是圣子。你如此剖白心意,我自不会让别的女人在你之上。”
阮小幺呆住了。
“无耻!”她一手拍了过去。
小打小闹了一场,却又把原先的事给忘了。直到兰莫离开后,阮小幺才想起来,她竟然就这么被糊弄过去了?
屋外,长月悄声与柳儿嘘道:“还是皇上有办法……”
“皇上自然是有办法的,”柳儿扫了她一眼,半是叮嘱半是风凉话道:“你就好生伺候着姑娘吧,别看着平日里和言细语的,哪日被抓住了把柄,有你受的!”
长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这头,阮小幺自知自个儿也争不过兰莫,只得每日在院中好生呆着,所幸他也并未怎么为难她,一应用度都是精中之精。大半月下来,阮小幺被生生养胖了一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