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身上的伤痛似都好了许多,对着纸张吹了下,小心地收了起来。
看了马融一眼,又道:“你抓我是为了诬陷侯爷,嗯,如今差事没办成定是不好交代,不如写下来如何?”
马融一下子就尿了,瘫在地上,喃喃道:“这,这,不,不行……侯大监会会杀了我的,不,不……”
“哦?”
冷云笑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马融一字一顿地道:“那你是觉得本侯不会杀你?青云,教教他做人的道理。”
“是!”
青云拿起银针对着马融就是一下,一声惨叫声响起,昏暗的牢房越显阴沉。
“哎哟……”
晁粟起身,从青云手里拿过银针,摇着头,道:“你们可真不讲究,这马公公可是贵人,这贵人自由贵人的矜持,你们把他扎得哇哇大叫这也太失礼了,还是让杂家来吧……”
晁粟阴测测一笑,满月不由遍体生寒,这才是公公的样子啊!
“杂家生来天阉,就是伺候贵人的……”
晁公公阴笑着,弯腰在马融身上一阵摸索,忽然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发出一声怪笑后,拿着银针在里面搅了下,“这可是好东西,熬点出来都不容易,擦在针上再扎下去那叫一个舒坦……”
“不,不要啊!”
马融的脸惊恐得都扭曲了,那是宫里的产物,用了一品红等物制作,涂在伤口上那叫一个逍魂,若是多用些剂量,甚至可以毒死人。
而他手里这瓶自然是配比好的,不会死人,但会让你又痛又痒,痛不欲生。
而这东西虽是宫里的,可却不是哪个主子想出来的。想出这些东西的人自然是他们太监……
弄出这东西来自然是用来逼供折磨人的,常在低等太监,宫女上使用。甚至有些低等无后台的嫔妃也被使用过,对于他的威力马融自然清楚,
而眼前将要对他使用这玩意的人恰恰也曾被他痛不欲生过,难道这就报应?
“杂家当日怎么说来着?你们这些兔崽子啊,一代不如一代,让你们多读读书,多学点仁义道德,偏生不听,这下好了吧?嘿嘿,这就叫现世报啊……”
话音落,一针扎了下去,惨叫声凄厉地响起,只见那马融抱着自己的左手臂在地上疯狂打滚着,须臾功夫,头发已是被汗水打湿,脸上出现一种异样的潮红,两个眼珠子似要爆裂一般,让杨满月等人看得心惊胆战,太残忍了……
微微侧头,被人拷打她可以硬抗,可看人被这样整治着实也高兴不起来,哪怕这人是她的仇人。
杀人不过头点地,拷打肉刑真是世上最残酷的事了。
见她侧过头去,晁粟摇摇头,“兀那姑娘,你可真是心善啊。如此心软,如何成大事?”
满月淡淡道:“虐杀与杀是不同的……”
眼前忽然多了一个阴影,她抬头见是冷云,还未搞清楚状况,却见他弯腰,嘴里道:“回去吧……”
“嗯?”
正迷糊着,他已将她抱起,走到马融身边时停了下来,道:“青云,去他一手,留右手写字……”
“是,侯爷!”
“侯爷!”
马融尖叫着,“侯爷,饶命,饶命啊!杨,杨姑娘!”
“嘿……”
晁粟一脚踢开他,道:“狗崽子,给人当狗腿子就得有死的觉悟,啧啧,又尿了?莫不是你阉得不好?怎老尿呢?嘿,你开心吧,去你一个手留下脑袋,知足吧!”
牢里传来凄厉的喊声,没多久又归于平静。
偌大的太监府竟是任由冷云来去自如,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弹一下,门外台阶上的血已说明了一切:冷侯爷今天心情不好,会杀人的……
阳光从上方洋洋洒洒地落下,满月不自觉地用手挡了下,耳边忽然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叫好声。
她放下手,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会儿,随后看去。
只见门外布满了红绸,八叔带着一群本地士绅不断击掌,而在他们身后有不少穿青衫的读书人以及无数的百姓……
见她看过来,声音更是热烈了起来。
“待到山花浪漫时,她在丛中笑……”
满月脑海里想起毛爷爷的诗句,这首被自己剽窃了的诗……
与现在的情景是何等相似啊!
在经历了寒冷黑暗后,终是迎来春日灿烂的一天!
过了今天,杨任尔的名字必将响大江南北,以后无人再敢轻易对付她!起码像吕氏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是不能轻易再用了。
因为她是受了太监责打,宁死不屈的杨任尔!
这是一个人品一旦被认同就做什么正确的年代!
听着人们的溢美之词,听着人们反复吟唱她所剽窃的诗句,她笑了。
这个时代很美好啊!
第一次发自心底的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终于站住了脚,有了自己的力量。
那力量不是金钱,亦不是来自冷云的权势,而是名声,属于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