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报社看门的带路,带上两个自家子弟,去了菜场买了一些食材回来,一顿忙活,便整治了三桌菜来。
报社如今算上打杂的也有二十人,近期都辛苦了,为他们做顿吃的也算吃犒劳。
又做了些卤味,让人打包带去了印刷坊里,给那些辛苦的工匠也带些慰问去。
做得都是一些本帮菜,虽是简单小菜,可一群人却是吃得满意。
杨满月如今名满宁波,又是报社的半个股东,能吃到她做的菜,许多人还是挺激动的。
要知道去归林居吃满月一道菜如今可是要上十两银子的辛苦费的。
30盘的菜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要全部做下来,饶是满月被系统虐过,体力过人,可天天做也是有些吃不消了。
索性听了冷云的话,开店一月期满便改成一天十道,且要提前预约。
于是为了吃上杨大家做得菜,一些有钱人便玩起了新花样,增加一些辛苦费,开始2,3两,可到后面越炒越高,现在做一盘普通焅菜都要上到10两银了。
虽是价钱上涨,可预约还是接得满满的,所有人都以能吃杨任尔烹制的菜为荣,更可怕的是,现在还有好多人请她过府做席面,出手就是百两银的报酬。
而这些席面满月也没都去做,而是挑选了一些人家,选得都是11月中旬的席面,在这之前她可没空。
绕是如此,前来邀请做席面的人还如络绎不绝,发现杨大家只做11月中旬后的席面,便都学聪明了,一下子这预约就排到了腊月二十。
后面若不是满月拒绝,恐怕还得继续排下去,能请杨大家到家里做一次席面,已成了富贵人家的攀比手段了。
所以这些报社工作的人能吃到杨大家做的菜,那叫一个荣幸。
而传说中能吃到流泪的感觉虽是没有,可到底还是感到亲切的,心里带着淡淡的温暖,如母亲的手艺,虽不至流泪,可这样的幸福却是让人心尖发暖,发胀,的确是有点想流泪,那是温暖的泪。
“哎呀,满月姑娘,你这手艺真是绝了,一日比一日精进啊!”
宋玉溪不由感叹,心里也觉见鬼极了。
才半月时光,怎么觉她手艺又进步了?
天天受系统虐待的满月都快受虐成习惯了,若没点长进,还不如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不是只有增加神之手才算进步,一次次的小考本就是一种提升。
满月笑了笑,道:“宋叔叔,你这样夸我,我可要骄傲了。”
“月丫头也莫要谦虚,你这手艺当真是绝了。老夫也算吃过不少席面,当年中进士时,陛下也是赏过饭菜的,你这手艺比得上御厨了。不敢说大明第一,起码是宁波第一。”
这话要放别人身上保准杨守池要遭到吐槽,没见过这么表脸的,这样夸自己侄女。可放到满月身上,大家却觉合理。
无他,实在是这姑娘的手艺太好了啊!
层出不穷的新菜,惊为天人的手艺,只要是看过,吃过的,那绝对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在柴桥那路边摊现在虽不是她在看着了,可大家冲着她的名声还去愿意是吃,哪怕味道差上一点,可到底汤底还是满月调配的,能稍微解馋下!
毕竟归林居的档次不是所有人都进得去的啊!
众人连连点头,纷纷称赞起来,“小东家的手艺自是没得说了,今日能吃到小东家做的菜真乃我等荣幸啊!”
“是极,是极!没准这辈子就这一次机会,咱们可多吃点,记住这味道,等小东家成我大明第一厨,那得多荣耀啊!咱可是吃过第一厨做得饭菜呐!”
一群记者编辑纷纷起哄,过来敬酒,满月人小自然不能多喝酒,举杯与大家共饮了一杯道:“多谢诸位先生!以后我们时新报社还得靠大家精诚合作,团结一致,记住我们办报的宗旨:不偏不倚,公正,公道,求实,不畏强权,替弱者发声,与时俱进!干!”
“干!”
“说得好!”
八叔与玉溪也来了精神,“把这写下来,这就是我们时新报社的座右铭!”
在场的都是文人,文人自有一股热血浪漫,满月一番话说得大家热血上涌,纷纷摩拳擦掌,就准备日后大干一场了。
鼓励员工的话说完,气氛热烈了一会儿后又慢慢平静,大家开始谈论起下一期报纸的内容。
这报纸是三天一印,所以在第一期出来前,其实第二期,第三期,甚至第四期的内容也都遴选好了。除了时事新闻还待定外,其他已是全部排版好。
而他们现在争论的正是时事新闻这一块。
有人觉得写些泼妇骂街的事拉低档次;有人觉得这是接地气,而且第一期那个爱占便宜的泼妇最后也没好下场,有教化的作用。
几个记者编辑闹成一团,满月看着倒乐呵。
争论好啊!
道理越辩越明,不然一潭死水,多无趣?
闹到后头,索性便问他们三人到底该如何取舍。
宋玉溪看了满月一眼,道:“满月姑娘,这报纸一事是你想出来的,你觉该如何?”
满月看了杨守池一眼,见他冲自己微微颔首,想了想便道:“依我看,几位记者说得都有道理。”
宋玉溪嘴角一抽,这不是等于没说么?
“嗯,这报纸的点子虽是我想的,可我也没事实过。我觉这事吧,也用不着争论。我们可以弄个木箱子在外头,让读者提意见,把信塞箱子里就是了。另外,大家的意见无非也就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这更好解决了,所谓实践出真知,大家每期刊印不同的,再看看外头的木头箱子里的东西便可知到底如何做了。”
“实践出真知?!”
八叔眼里一亮,不由击掌赞叹,“好一个实践出真知啊!”
满月笑了笑,道:“这样大家也就不必争论了,虽是理越辩越明,可咱们的第二期报纸还有待诸位辛劳,可不敢这时候起内讧啊!”
“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纷纷拱手,“小东家思路周详,我等佩服!”
吃完了饭,满月又写了一个简短的小故事交给八叔,道:“八叔,此乃西夷寓言故事,是我从西夷人那儿听来的,我觉着有趣,挺有意义便记了下来,你看看能在报纸发么?”
“你出手那是自然。”
杨守池笑呵呵地接过去,“别人不知,八叔可是知道,哪有什么桑先生?只有你这个小滑头。”
满月脸一红,随即嘿嘿一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八叔。”
“国王的新衣?”
杨守池一看这题目,便乐了,“题目看着有意思。”
说罢也不再理满月,从上往下地看。几百字的故事很快就看完了,将纸放下后,不由感叹:“想不到西夷之地也有此警世之故事,也未必无可取之处啊!”
“那西夷人善使器械,好工事,国以商为本,并不是无可取之处。”
满月摇着头,“暮时曾给我一只小狮子,可自行行走,可见西夷技法高明。”
“再高明也不过是奇巧淫技,于生活有些便略我认,可你说这也可取我就不敢苟同了。”
“八叔,现在是一个会动的小玩具,可若是把|玩具放大,变成一个会自动行走的车呢?再或者变成一个可无风自行的大船呢?”
“这……”
杨守池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背后发凉,有些迟疑地道:“这,这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
满月摇头,“举一反三不是只有我们会,西夷也会啊!万一有天他们想造一个大船,不用风帆就可行驶,再架上红夷大炮,开到我海边来,八叔,你觉他们是不是比倭寇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