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 邱向阳把十几箱的铁板给传送到了贺琅这边。
“唉, 主要是我租的房子太小, 不是仓库, 要是仓库的话,我就可以进更多的铁了。”邱向阳有些小遗憾,她是想买更多的铁, 但大尺寸的铁板根本进不了房子,长度太长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 买这些小尺寸的铁板了。
贺琅搬了块铁板,死沉死沉, 非常重。
贺琅放下铁板:“我召些打铁匠人来看看,看看成色如何,要是好的话,就要麻烦你大量进货了。”
邱向阳摆摆手:“不麻烦。”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 她正想多多做些交易,来挣回她被无辜扣去的五百交易值, 唉,攒点交易值真不容易啊,升级要交易值,开通商城要交易值, 买东西要交易值,一不留神动个闪头,还说扣就扣了, 大奸商啊。
“对了,我今晚有事,要向你请下假。”贺琅说道。
邱向阳有些奇怪,他身为太子,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以往他有事都没有提什么请假,要么就是他提前和她说一声,要么就是她要过来时发现他在忙,就不过来了,今天怎么会向她提什么请假?
“请假?你有事就去忙呗,不需要向我请假的。”
贺琅一脸肃容:“不,有事就要先请假,以往是我行事太过随意,今后切不可再如此。”
说罢,贺琅还递过一页纸,邱向阳接过一看,竟然是正儿八经的请假条。
“请假,今夜宫中设下家宴,我前去一聚,特向邱向阳请假,请批允。”
见贺琅如此郑重,邱向阳也认认真真的在请假条上写下了“准”字。
贺琅接过请假条,将之放进一个樟木盒子里,郑而重之的说道:“这是我向你写的第一张请假条。”
邱向阳突然间觉得全身有些酥麻麻的:“你不必这么认真吧。”
“要的。”贺琅回的极为认真,他的耳边又响起柯全当日与他所说的话。
“殿下,有时候,设立一些仪式感强的行为,有助于拉近两人的距离,增强两人的关系,让两人觉得对方是不同于旁人的存在。”
贺琅请了假便入宫赴宴了,今日这场家宴是给王皇后庆寿的寿宴,原本以王皇后的皇后之尊,寿宴应该是要大摆一场的,但如今大燕内忧外患,王皇后不忍再浪费银钱,便把寿宴改成小小的家宴,只与家人欢聚一场。
既然是王皇后的寿宴,那王家人自然是要来的,贺琅又得面对令他厌烦不快的一大家子人了。
“来,阿琅,快过来见见你的外祖、外祖母、大舅、二舅、三舅,还有你的舅妈们。”王皇后开心的招呼儿子过来。
贺琅只能忍着厌烦,对着外家长辈们规规矩矩的行了家礼。
外家长辈们不敢受当朝太子的礼,都与之对礼。
“来,阿琅,还有你的二姨、三姨、四姨,还有你的姨丈们。”王皇后继续招呼。
贺琅也对他们行了家礼,他的姨妈和姨丈们郑重的对礼。
王皇后很满意儿子的懂事:“好了,母后和家人们说说话,不拘着你了,你先去与表哥表妹们玩吧。”
贺琅朝母后行了一礼,退下了。
出了正殿,贺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胸中浊气。
王家的小辈们都来了,宫中的皇子和公主们也都过来了,两拔人正聚在偏殿中说说笑笑。
王皇后唯有贺琅一子,宫中的皇子公主皆是庶出,但嘉和帝为了防止再出现残害皇嗣之事,全都把庶子女们交由王皇后抚养,而王皇后也能一视同仁的养育庶子女们,所以这些皇子公主们与王皇后的关系还是挺亲近的,王皇后的家人们来了后,他们全都以礼相待,没有半点自恃身份的言行举止。
贺琅听到偏殿传出的阵阵笑声,眉头跳了跳,又深呼吸了一次。
贺琅步入偏殿,殿中诸人皆起身相迎,贺琅双手虚抬:“自家人,不必多礼。”
王家长孙,也就是贺琅大舅的长子,当日在梨雪堂与贺琅相见的那位王家表哥,他未语先笑,极亲热的迎向贺琅:“哎呀,太子表弟你可来了,我们全到齐了,就缺你了,来,看看表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一个细长条盒子从王大公子的袖中抽出,递到了贺琅的面前。
贺琅揭开一看,是一个扇子,扇子打开,上面绘着一幅极精致的仕女图。
贺琅抬眼看向王大公子,王大公子对着他挤眉弄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贺琅把扇子收起,面无表情的拱了拱手:“多谢。”
看来这家人不仅贪的没边,还蠢的没边,当日他在梨雪堂大发雷霆,喊出一句“君辱臣死”,结果他发怒之前刚刚见过的王大公子和王大小姐,竟然都没想过这话与他们有什么因果关系,真以为他发怒与他们无关,就连他的外祖舅舅们也没有什么反应,真真是,令他无话可说。
当日他怒骂之后,接连几日嘉和帝收到的鸡毛蒜皮的奏折都少了,尤其是御史和六道言官们,上折的数量明显下降,看来他的那句怒骂都传到了他们的耳中,他们因此做出了什么联想。
看看,骂的不是御史言官,他们都懂得要多联想多收敛,而他意有所指的王家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回过味来,是不是以为家中出了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外孙,他们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无所畏惧了?
愚蠢!
不知警惕,不知收敛,如今还堂而皇之的送他仕女扇,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