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敢打包票,说能让台湾对内地开放部分商品的市场,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拥有张先成都不具备的信息资源。
海峡两岸长达数十年的对峙和高压统治,弄的所有人都神经兮兮的,人们下意识的认为,大家非白即黑,非敌即友,不存在中立的灰色地带,在19ru年,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那两位强权领导人去世后,世界已经变了,台湾在搞十大建设,内地在搞改革开放,金钱已经超越了意识形态,这是两岸关系改变的契机。
沈冲是穿越来的,“政冷经热”,一边对抗一边做生意,对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概念,所以他能肥着胆子在北京和台北之间转悠,因为他有钱,有钱就有利益,有利益,大家就好说话——政治嘛,不就是为了利益么?
其他人还在两岸之间小心的试探,他已经成了北京和台北的常客,掌握了很多并不算机密,但对岸的人却不知道的事。
比如1979年台湾和内地之间的商品交易规模,远不是张先成所知道的那样小,除了中药材之外,台湾通过香港的代理商,进口了高达数千万美元的产品,而这些东西,大都成了达官贵人们的享乐工具,沈冲在台北,可是吃到了不止一种内地特产美食,比如南京桂花鸭,比如碧螺春茶叶,价格贵的令人乍舌,却供不应求。
代理内地商品买卖,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有权有势的人最喜欢,因此沈冲有充足的信心,说动台北的官僚推动开放部分内地商品入台,同时台湾商品进入内地,对本地经济也非常有好处,蒋经国是非常务实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不会反对的,况且根据记忆,内地和台湾在ru年代末,贸易额就高达数十亿美元,蒋经国是19rr年去世的,要是他一直坚持蒋介石当年的禁令,没可能达到这么高的金额。
如果此事办成,以香港为基地,以华润为渠道,以媒体为纽带,一手牵着台湾,一手牵着内地,资金在两岸三地循环流通,利益纠缠之下,沈冲的帝国,就能抵挡住任何寒潮和巨浪了。
“你怎么坐在那,也能发呆?”李开元从行李箱里拿出两个红本本,问道:“你说这个,要不要给爸妈看?”
“你看着办吧,反正我跟你爸说过,打算过段时间领证。”沈冲站起来,拿过其中一个,翻开看了看合影,说道:“黑白照片也挺好看嘛。”
“当初我还说,一辈子不嫁人的。”李开元捏着本本,叹息一声,说道:“没想到去了趟北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婚了。这证件,香港认不认?”
“应该认吧。”沈冲也不清楚,他含糊了一句,把红本本还给她,说道:“即使现在不认,十几年后也会认的。”
李开元把两个红本本放在一起,塞进行李箱最下面的袋子里,不在意的说道:“还是不告诉爸妈了,反正也就是个形式,再说万一让别人知道了,对你不太好,对她也不好。”
沈冲心头愧疚,说道:“元元,没有婚纱,没有喜酒……”
“我不在乎。”李开元转身,一脸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给我的东西,比那些多的多,我很满足,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沈冲无言。
“阿冲,你找了天下最有权力的人给我做证婚人,香港没有哪个女人,比我更幸福。”李开元抽出和红本本放在一起的照片,说道:“你看,没有你,我何德何能,能和国家领导人合影?用吴子名常说的话,放在古代,我这是公主出嫁,要写进史书的。”
“阿名那是评书听多了。我当时也是心血来潮,厚着脸皮随便一说,没想到邓公同意了。”沈冲看着照片,摇头说道:“古代公主出嫁,彩礼会堆满整条长安街,你出嫁,只有个红围巾,堪称史上最寒酸的公主了。”
“我们俩共用的银行账户里,有好几亿呢,多少彩礼买不到?别说一条长安街,就是北京城,都能堆满。”李开元捏着照片,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问道:“阿冲,你就不怕我卷款逃走吗?”
“人生一世,要是连枕边人都日夜防备,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沈冲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风轻云淡的说道:“再说要是连枕边人都背叛,做人也太失败了,不如自杀算了,早死早超生。”
李开元咬着嘴唇,瞪着他看了半响,然后嗤笑一声,说道:“说的好听那些钱好像大部分都是我的,你赚的钱,隔三差五的就没了。”
“喂你好歹感动一下嘛。”沈冲叫屈,辩解道:“我在日本的时候,可是在里面存了好几亿美元呢,你当时要是卷款跑了,我这会可能正在日本做舞男赚回香港的机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