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妈妈,快来看,这个头冠好漂亮。”
“太漂亮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精美的帽子。”简和莉莉站在一个玻璃展台前,看着面前翠绿色的凤冠,一脸的惊叹,用英语连声说道:“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连一向不怎么在意珠宝首饰的李开元,也目摇神摇,她盯着展品看了一会后,问道:“这是什么工艺?”
“这叫花丝镶嵌,又名细金工艺,燕京八绝之一。”沈冲还没说话,站在莉莉身边的吴子名就口若悬河的介绍道:“花丝镶嵌起源于uu多年前春秋战国时期的金银错工艺,在400多年前的明代达到高峰,它是‘花丝,和镶嵌,两种制作技艺的结合体,花丝选用金、银、铜为原料,采用掐、填、攒、焊、编织、堆垒等技法,镶嵌则以挫、锼、捶、闷、打、崩、挤、镶等技法,将金属片做成托和爪子型凹槽,再镶以珍珠宝石,由于用料珍奇,工艺繁复,历史上一向是皇家御用之物,以前封建时代,皇帝的龙冠,皇后的凤钗,公主的头饰,都是用这种工艺制作的。”
“阿名,你懂的真多。”莉莉听过介绍之后,目泛神采的看着凤冠,说道:“好精巧的工艺,和它一比,纽约第五大道上的那些珠宝太简陋了。”
“这是仿明代皇后的凤冠而制作的,名叫花丝点翠凤冠,以漆竹丝作胎,用k金点翠打造,上面镶着8枚宝石,5449颗珍珠。”吴子名隔着玻璃,指指点点的解说道:“你们看,这些翠云,是用中国特有的点翠工艺制作而成的,从不同的角度看,会呈现不同的色泽,变幻万千,因为是凤冠,所以金龙在两边,这中间的这个翠凤,是皇后的象征,你看它昂首翘尾,展翅欲飞,用来表现凤仪天下的高贵气势。”
几个女人围着凤冠,绕来绕去的看个不停,沈冲则和两位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女子说话。
1979年,在轻工业部的主导下,中国工艺美术协会评选出33位在工艺美术领域取得重大成就的老艺人,授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的称号,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太多猫腻和利益瓜葛,评选出来的全是各个领域里毫无争议的顶级高手。
沈冲身边头发花白的那位女子,就是33位工艺美术大师之一,名叫吴可男,年过六十,是花丝镶嵌的权威,花丝镶嵌本来是做首饰的工艺,她却创造性的做出了圆雕,立体人像、动物和花鸟等摆件作品,拓展了这门手艺的应用范围。
而另一位戴着眼睛的中年女子,则是她的得意弟子白静宜,那顶明朝皇后的凤冠,就是她负责主持复原的。
“白姐的手艺真是高明,巧夺天工也不外如此,令人佩服。”沈冲笑着恭喜,说道:“吴老师,这门绝活再现人间,可喜可贺。”
白静宜不好意思的低头,扶了扶眼镜,掩饰脸上的得意之色——这种旷世之作,即使是仿制品,也完全值得自傲。
“这个只是故宫里那件仿制品的再仿制,练手用的。”吴可男叹息一声,说道:“老祖宗几百年前就能做出来的东西,我们用了好多年才摸索着仿制出来,比起几百年前的古人,可差远喽。”
“话不能这么说,社会总是在进步的。”沈冲笑着安慰道:“以现在的物质条件和技术手段,这门手艺,早晚会发扬光大的。”
“希望如此吧。”吴可男轻轻摇头,说道:“花丝镶嵌工艺复杂,难度很高,做一件器物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现在的年轻人,哪还有耐心来学这个,现在我就静宜一个传人,以后她要是不做了,说不定就失传了。”
“老师,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会让这门手艺失传。”
沈冲摸了摸头皮,想起后世互联网上那些有关中国失传手工技艺的信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工艺复杂的传统手艺,不管是学徒培养还是商品生产,周期都太长,效率太低,缺乏竞争力,它们是工业界的大熊猫,处在濒临灭绝的边缘。
“艾伦,这次真是大开眼界。”莉莉抱着简的胳臂,走过来说道;“北京太让人吃惊了,有雄伟的故宫,有美味的小吃,还有这么精巧的艺术品,太好玩了,我真想一辈子住在这里。”
吴子名闻言,面露一喜,沈冲则赶紧说道:“不仅是北京,中国好玩的地方多着呢,有得你看。走吧,走吧,别耽误两位大师的时间,我们去看看金像奖的奖杯。”
这里是北京花丝镶嵌厂,沈冲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取香港电影金像奖的奖杯。
在前世里,最初几届金像奖,一直没有固定的奖杯,第一届是一个简单的金属人型,好像儿童积木玩具,非常的山寨,只有最佳女主角惠英红把奖杯保留了下来;第二届是一个高举胶片架的男子;第三届是一个蓝色的抽象水晶方块;从第四届到第十届,奖杯则是一个挥手向前飞奔的肌肉男性,为了表现人物的动态,人物有一前一后两个脑袋,以流云般的线条联接,造型怪异,被人戏称为“双头怪”。
随着金像奖的规模和影响力越来越大,这个奇怪的奖杯饱受诟病,于是在第十届金像奖举办的时候,筹委会邀请香港艺术家联盟参与设计,十易其稿,最后设计了一个手托宝珠,身围胶片,仰头向上,充满向往感的女郎造型奖杯
这个奖杯设计的非常成功,备受影迷赞誉,传说奖杯上的那个女郎,是按照1979年港姐冠军郑文雅为原型设计的,之所以找郑文雅,是因为她在ru年给《花花公子》中文版创刊号做封面女郎,同时拍了一组半裸写真集,出版后引起轰动,姣好的身材也为人所熟知,而那个手托圆球的动作,来自1985年的经典电影《何必有我》中洗浴时候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