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仇人一个个消失了,她的恨意也渐渐消散了。
因为唐初乐,因为程徽,所以她现在学会约束自己,不然,她有的法子让这两个人彻底消失,比现在的手段更要惨烈上十几倍,可是,她却释然了。
没必要非得要他们死,现在留着两条命,在余生苟延残喘,悔不当初,这比那个手段要狠的多。
唐木阳笑了笑,以后他们的命格会如何,就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十月初三表哥好日子。
唐木阳带着元宝和绮玉,刚出大门的时候,见到无聊靠在石狮子的程徽。
他与往常的时候不大一样,一身黑色的利索劲装,越发的显得身子挺拔。
看到唐木阳后,他自然而然的起身,径直朝着她走来。
“你怎么过来了?”唐木阳有些不解。
“今个不是说我陪你一起去吗?”
唐木阳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程徽瓮声翁气道,“快些走吧,别耽搁了好时辰。”
唐木阳点点头。
一行人赶到了赵府的大门外,舅舅正在迎着来宾,看到唐木阳的马车,跟正在交谈的人告了个罪,匆匆赶来。
“舅舅今个气色不错”唐木阳笑道。
“我和你外祖母、舅母这么大的年纪,最盼望的就是你大哥结婚生子,这些年来,你大哥没少让咱们操心,以后成家了,我们也就去了一个心病。
你舅母昨天还跟我说,你大哥的事了结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嫁妆什么的,你舅母都给你准备好了,等什么时候日子定下来了,先要跟舅舅说”
他知道那个妹夫是指望不上了,或许,现在是重视起来了,可是那又有啥用,在他心里,那唐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劳烦舅舅操心了。”程徽对这个话题很是感兴趣,一改往日冷冰冰的表情,热络的朝舅舅道谢。
“你们好好的就成,今个这么好的日子,要是你娘也在,那就好了,对了,你娘还没见过他吧……”
舅舅一副又遗憾又欣慰的样子。
唐木阳摇摇头,舅舅顿时了然,及时的打住了话题。
跟唐木阳说道了几句后,他去招待别的宾客了。
唐木阳扭过脑袋,对上程徽若有所思的面容,唐木阳拉着他到了一处僻静地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唐木阳直视着他,心道,我是瞒着你好多事,可是,现在却不是说出来的好机会,再等等,再等些日子,我一定把所有的实情都坦白出来。
“你母亲……”程徽从先前的只言片语里听出不对劲了。
唐木阳点点头,这件事,她倒是没想着隐瞒,“嗯,就像是你猜到的,当时家庙着火,是我和外祖母商量好的,就是想让母亲离开那个牢笼”
程徽了然,唐家的事,多多少少他是清楚地。
唐木阳真正在乎的人是谁,他也会同样在乎那个人,他隐约知道,这件事是唐木阳策划的。
在他不认识她的时候,她那么艰辛睿智的生存着,不过,以后有他了,他会保护好她的。
赵家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绸,间或还有一两个孩童穿着喜庆的大红色衣服,穿梭在院子内欢快的笑闹。
舅母脸上带着红光,逢人就笑,看到唐木阳后,更是欣喜的抓着她的手腕,看着程徽,笑个不停。
“等你大哥的事张罗完了,剩下的就该是你的婚事了,把你们的事都张罗了,我也没别的事要操心了”她打趣着唐木阳。
唐木阳应景的脸红了红。
时辰到,表哥手拉着红绸,牵着盖着盖头的新娘子缓缓走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当了新郎官的男人比往常多了丝神清气爽以及英勇威武。
夫妻俩在众人的欢贺声中,拜了高堂,还没等表哥的同僚热闹的闹腾时,新娘子就已经被人给送到洞房里了。
剩下的就是新郎在这陪着宾客喝酒了。
唐木阳正在感叹的时候,手突然被人捏住了,她嘴角噙着笑意扭过头来,在她旁侧坐着的程徽此时目不斜视,一副正经模样,嘴角却微微挂着,“别着急”
唐木阳的脸顿时通红,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把刚才自己欣慰的眼神当成是迫不及待的表情?
还说什么别着急,好像自己急着要嫁给他呢!
唐木阳想要辩解,可是众目睽睽,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任由脸上的红晕,越发的大。
却说此时洞房内,苏浅遥遥的听着前厅传出的笑闹声,心里又是甜蜜,又是欢喜,这时候,她紧紧的抓着嫁衣的裙摆,脸上的红晕,却是比胭脂还要漂亮。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嫁给他。
她现在还觉得自己的在梦中。
“奶娘?”苏浅心跳的太快,她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于是开口叫着乳娘。
“少奶奶,方才府里的丫头说,嫁妆和单子对不上,所以乳娘出去看嫁妆了,您要是有事的话,先吩咐奴婢也行”
苏浅点点头,心底却浮现一丝的疑惑,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可以,却又带着些不对劲,要是乳娘真的去的话,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
“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辰了”
“现在……”那丫头看了看沙漏正想说话的时候,脖子传出剧痛,未说出来的话还在口中,人却软软的栽倒在了地上。
苏浅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心里的不祥预感越发的浓烈,当即便要站起身子叫人。
“别动!”冰凉的器物触碰着她的脖子。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语气,只是,为什么他会进了喜房……
苏浅不安的时候,眼前突然一片明亮,原来是盖头被人掀起来了,她眯着眼,半晌才反应过来明亮的屋子。
“你是谁?”她不似寻常女子的那种惊慌失措的样子,定了定心神,谨慎询问。
“知道答案的,怕是要活不下去了”
男人挑挑眉,笑的越发肆意起来,“你是个聪明人,看目前情况,你是跟着我一道去,还是我用别的手段把你带走?”
他看似是在跟她商量,可是语气里的威胁,却难以让人忽视。
“我要是你的话,我不会愚蠢到这时候求救……”看出了她的意图,男人笑容顿敛,换上一副无比阴冷的面容。
“你前些日子是见过赵老夫人吧?”男人看见美人脸上带着惊慌,心底受用,出其不意的抛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什么意思?”苏浅因为害怕,洁白的牙齿紧紧地咬着嘴唇,脸色发白的盯着他。
“姑娘乖乖的跟我走,那便好了,老夫人还安安稳稳的在她的院子里呆着,要是姑娘觉得勉强,或者是不想要去,那就对不住了……”
原来男人竟然要用祖母的性命来威胁自己!
“当然,你也可以不跟我走,只是,那老太婆死了,就不关我的事了,我的同伴可没我这么好的耐心。”
他走到苏浅身边,抓起她的一抹头发放在鼻翼边,“大婚之日就死了赵家最德高望重的人,姑娘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喽”
新娘子刚嫁进来,老人家就没在了,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就算赵家的人不说什么,也堵不住外面人的嘴!
这个人,简直是可怕到了极点。
“阁下倒是打的好算盘,可惜,你来之前,应该估量好同伴的实力,不然等最后给你拖后腿,那就得不偿失了”
就当男人正得意的望着苏浅等她回答的时候,门被人推开,另一道好听的女声飘了进来。
男人眼眸一缩,扭过头来,脸上带着好事被打断后的怒容。
“谁?!”
“别管我是谁,如果你还在意你那个同伴的性命的话,现在就快些去后湖吧”
“你做了什么?”黑衣人面带迟疑的看着她。
唐木阳轻笑,“没什么,就是在他身上绑了一个百十斤的重石,又把绳子放在烛火下,一盏茶时间一过,香把那绳子给烧断了,你同伴淹死在湖水里……”
“你在骗我!”男人表情挣扎了起来。
“要是阁下不相信的话,可以再陪着我们闲话家长,然后等明年的今日,阁下再带着祭品来我们府上祭祀,届时一定看在我们有缘的面子上,给阁下留个空挡的时间”
“算你狠!”男人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再也不犹豫了,转身,身子像是一只轻便的大鸟,飞也似的游走在屋顶上。
确定她走了,苏浅一直强撑的身子软了下来,“你是……”她望着唐木阳,表情带着些疑惑,看她的打扮,肯定是这次来做客的贵客。
方才发生的事,还请她不要泄露出去……
谁知还没说完,那人就拉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扯着往外走。
“姑娘,姑娘”
唐木阳停下身子,“表嫂,时间紧急,我没来得及跟嫂子介绍,我叫唐木阳,这个地方不安全”
“可是……”她表情有些迟疑,新娘子出了洞房,要是被宾客发现她这个模样……
“嫂子,我实话同你说,他的那个同伙,我根本不知晓在哪里,更没有把他绑着投入到湖水里这么一说”
“你的意思是……”
“缓兵之计”唐木阳轻轻地张嘴,随即看了看周围,“按着他的速度来说,定然片刻就会发现他被耍了,所以,这段时间,是我们逃走的最好机会!”
女子点点头。
好在,两个人的运气不错,刚出院子碰到了正巧出来找唐木阳的程徽。
程徽微熏,不苟言笑,显得越发的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