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柳家已经满门覆灭,皇帝更没心思来追究了。
至于那个女孩,因为是柳家的唯一骨血陛下怕她长大对自己心生怨愤,加上是棺生子被人说是大不祥,所以生下几日后就被宫人送了出去,送到哪里,送给了谁,没有人知晓。
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这次隐约听那些沙弥说,这家方丈曾经是柳家的余孽,现在不过是改变了个身份伺机报复,别看这些人外表都是满口慈悲的世外高人,实际上做得打家劫舍的勾当!”黄舒易想到那天无意间撞到那名义上的师兄正在剁骨头的样子,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自个会医术,对那些人还有点用,怕是现在早就入土为安了。
程徽摇头,“不会是柳家的后人”
“你从哪里看出不是的?”黄舒易不解。
“如果要真的是柳家的余孽,在外行行走,肯定要低调万分,不可嫩直接向人暴露自个身份,除非是早有图谋,借用柳家的名头兴风作浪”程徽自个猜测道。
“唉,话别说那么多,现在想想怎么脱身才好,我看那些人已经把你们当成肥羊了,对了,近些日子,朝廷里有官员有失踪的吗?”
周墩摇头,“没听说失踪的消息,你是听到什么信儿了?”
“那估计就是我看错了”
黄舒易挠挠脑袋,“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咱们得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还有,那个方丈手里有个账本,好像和朝廷几个重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没见过,走之前如果能把那账本给带走,这人罪责也就落实了”
只是,该如何拿那些东西,这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
是夜,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突然窜起一股火苗,那火苗先前只是一簇,可是后来那火苗越来越大,逐渐成了燎原之势,等那些酒肉和尚发现的时候,火势大的已经控制不了了!
冬春交替之际天本来就干燥,加上夜里风大,推波助澜中,火苗很愉快的卷食着一切。
程徽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去把那个账本拿到手的。
拿到手后,没做多少停留,直接和寺院后门的周墩众人汇合,马车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天亮了才将将扑灭火势,那方丈衣衫不整,满面漆黑,急忙匆匆奔向自个卧房,只是,等他仔细寻找那个账簿的地方,已经是空空如许了。
幽深的宅子落下一个信鸽,仆人小心翼翼的端着鸽子进了屋子。
“下去吧”一个男人双手接过信鸽,示意他下去。
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男人恭敬的把从信鸽腿上拿下来的纸条递给主子。
冷冽的气息铺面而来,就算是陪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男人依旧不敢直视主子的面容,尤其是此时喜怒不定的时候,最是可怕了。
“好,好的很”男人的声音冷的像冰,这种冷和程徽的不一样,程徽的冷是对世间万物的漠然,可是这个人的冷,能透过皮肤此刺到骨肉中。
看完那个字条后,他一点不留恋的把那纸条扔到火盆中,火苗卷着舌头把它吞噬,男人摒气敛声,等着吩咐。
像是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飘来,“程徽已经开始怀疑了,那些人坏我好事,去处理了吧”
他嘴里说的要处理的人,就是寺庙里的那些和尚了。
此时程徽已经带着唐木阳一行人到了城外,只是现在夜深,冒然进城不合适,再说,唐木阳的伤必须快些治了。
四人在城外找了一家客栈暂时落脚,黄舒易从自个药箱里翻出药丸,捏开了唐木阳的嘴,塞到她嘴里。
“这是什么东西?”程徽看着她吃下去,不经意的问道。
说到自个得意之作,黄舒易滔滔不绝,“这叫回春丸,名字怪,可是却是闺房之乐不可或缺的好东西……”
“将将军您这是做什么,快放手,放手啊”黄舒易捂着自个的脖子,凄惨的喊着,程徽此时跟个野兽似得,那眼神,分明是想把自个剥开拆到腹里!
“你竟然喂给她这种腌臜东西!”他手掌上青筋暴起,一脸暴怒。
“你听我解释,趁着这个时候让唐姑娘沐浴啊,这一内一外,逼着她的寒气,这才能奏效,你这冤枉我了!”
程徽怒气冲冲放下了手。
小二抬着一人高的大木桶进来了打上热水后,悄无声息走了。
“我在水里加些药材,她身上的衣物都要褪干净,而且,水不能凉了,不然起不了效用,适得其反”
程徽望着在美人榻上脸上明显带着红润的唐木阳身上,眸子中带着迟疑与挣扎。
“将军一定在想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看姑娘家的身体是吧?其实,我暂时算是半个佛门弟子,女色入不了我的眼,况且,我是大夫,这男女大防这种事对我来说……”
话音未落,自然被人踢出了屋子。
周墩嘴角叼着一跟枯草百无聊赖的望着天,听到动静,再看着他狼狈出来,忍不住笑出声,“黄太医,您这又是何苦呢”
黄舒易捂着小腿肚子,“你这就不懂了吧?你家将军就是头懒驴,不抽走不了,我做这么多,还不是想让你家主子早得抱得美人归”
想到一番苦心没人理解,摇头晃脑,“要去配药了,走了走了”
周墩在原处站了片刻,也相继离去。
屋内,程徽犹豫的把她抱到水桶旁,一只手摸着水桶里的温度,另一只手指伸到她的腰带旁,犹豫半晌后还是解开了,唐木阳此时穿的还是当初唐大拿来的寻常老妇的衣物,腰带一解,里面的衣衫很容易的飘散开来。
唐木阳浑身热的不行,正好感受到身边男性皮肤传出的凉意,忍不住把身子靠的他更近,程徽身子更僵硬了。
她此时就像一株藤蔓似得,不停的牵扯着他,往日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把人给扔到手里,可是现在,却不能。
深吸口气,把她放到木桶,闭着眼,把她衣服给褪去,随手把桌布给扯下来,放到水面上。
他以为这样就看不出唐木阳的身子,谁知道这单薄的丝纱笼罩在水面后,白嫩的身子更加显得带着神秘。
程徽转过身子,可是,当时她被热气蒸腾的粉色的面容越发清晰,那一幕就像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身后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平缓了情绪的程徽诧异,挣扎的扭过身子,只见那浴桶里,唐木阳早就没了!
他急速奔去,果然,黑色的头发漂浮在水面上,唐木阳自己早就滑到水面下了。
伸手将她捞出来,程徽拍着她的脸蛋,“醒醒,醒醒”
手心下是滑腻的触感,他此时却完全感受不出,拍了许久,她还是没反应,程徽慌了,他急速奔到门口,想去把黄舒易喊来。
“咳咳……将军?”虚弱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程徽大喜,急匆匆跑到她身边,手撑着浴桶边缘,焦灼道“你现在怎么样?难不难受?需不需要我把黄舒易喊来?”
唐木阳脑袋还有些晕,她所有的记忆都是当初在森林里看着那些人被野兽撕咬干净的画面。
最后晕过去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掉入了冰窟,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睁开眼后,竟然看到的是他。
只是……
唐木阳低下头看着浑身没一丝遮挡的自个,又看了看在浴桶边的程徽,似乎没认清楚到底怎么情况。
片刻后回神,她把身子缩到水里,躲开对方的视线。
程徽隐约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了,我方才……”话说到一半觉得不需再说,紧闭着嘴,“我先出去,你慢慢洗”
唐木阳点点头。
程徽咳嗽一声往外出去,还未走出就听到身后传来撩水声,手摸到门框,耳边想到方才黄舒易交代的事,时常添加热水,脚步慢了下来。
唐木阳面带诧异,望着去而复返的男人。
“黄舒易说,你泡澡的水不能凉,得随时添加着热水”
“哦”
唐木阳在水里泡了小半个时辰,穿好衣服,刚要出去程徽将她拦腰抱起,“你身子虚,静养”
“嗯”唐木阳点点头,她在极力咬着自个的嘴唇,身子由内到外散发着热气,她本来以为是泡药的缘故,可是不是那感觉是从心底迸出来的,痒痒的,以至于她抓着程徽的胳膊越来越大力。
“睡吧”程徽自然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道,只是没点破,把她放下后罕见的没走给她盖好被子后,轻轻拍着她的身子。
唐木阳想笑,明明是很不高兴做这事,还勉强自个做,恐怕程大将军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委屈自个吧。
还没笑出来,眼皮子越来越困,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渐渐的,真的睡了过去。
唐木阳死去的消息传到唐家后,可谓掀起一阵风浪。
虽然没对外公布,可是,唐家上下都已经穿上了缟素,游廊和一些地方,更是挂上了白幡。
众人神色各异,倒是苦了琅玕阁的人。
绮玉和元宝眼睛哭的都肿了,为了瞒着唐初乐,佯装正常,可是,她在外面长了这么大,心智都要比同龄人要成熟。
她虽不信,可是还是从众人异样的神色里看出了不对劲。
她两眼睁的大大的,问着众人,是不是姐姐死了。
唐初乐此时一声缟素,在琅玕阁暂时搭好的灵堂内,给她烧着纸,唐木阳的死讯没被公开,可是,在有心人的刻意‘关怀’下,还是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唐家一时间门庭若市。
琅玕阁的丫头本来就少,唐木阳人走茶凉,以前受过她恩惠的下人,知道如今的新得宠的柔姨娘和三小姐不对付,更不敢直接来烧纸,只是朝着西面拜了拜,也算是进了心意。
这么一来,偌大的琅玕阁,更是冷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