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杨勇正在东宫与高颖、杨尚希一班重臣会商朝务,突然见到杨广亲自跑来向自己传达父皇口谕,不由得一惊。待听杨广传达罢杨坚的口谕,方知是因后梁国主萧岿驾崩一事,父皇吩咐自己先拟定一份萧综继位的诏书,长长地出了口气,请杨广在自己下首坐下,关切地询问道:“父皇的精神还好吧,没有太过伤心吧?”
“待大哥于东宫处置罢朝务,最好还是入宫瞧瞧去吧。我着实有些担心父皇的身子。”杨广据实答道。
“嗯,同为父皇的儿女亲家,王谊谋反,萧岿病故,两件事接踵而来,父皇心中只怕禁受不起呀。”杨勇看看高颖、杨尚希等人,由衷地感叹道。
高颖身为朝中首辅,所思所虑之事自然与他人不同,略一沉吟,挺身站起,冲杨勇、杨广拱手说道:“太子,晋王,萧岿新近病故,后梁国中无主,为防止奸徒趁机造事生乱,某建议,在皇上指定萧综继位诏书下达至江陵前,应即令信州总管加紧戒备,严阵以待。”
“是啊,萧岿既逝,萧综继位,后梁国中不知要发生什么变化哪!”杨勇点了点头,不无感慨地回应道,“就依高仆射建言行事吧,但须传命信州总管,没有父皇亲下诏旨,一兵一卒不得进入后梁境内。”
杨广陪坐在旁,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暗想道:听大哥和高颖话中的意思,好像后梁国中会因萧岿驾崩发生变故,真是这样的话,我可得拦着萧厄回江陵替父奔丧。
萧岿驾崩的凶讯报至长安,身为萧岿亲生女儿的晋王妃萧厄并没有过度伤心,只在晋王府正殿中为父亲摆设了一座灵位,和杨广一同披麻戴孝地守了七天灵,就算是办完了丧事,压根儿也没向杨广提出要回江陵奔丧的请求。倒是作为压轿郎,随萧厄居住在长安的后梁王子萧禹,不顾姐姐的极力反对,执意赶回江陵替父亲守陵尽孝。
结果,不知出于何种考虑,暂代杨坚执掌朝政的太子杨勇不由分说,驳回了萧禹的请求,并明确指示杨广,要看管好萧禹,不得放他离开长安。
在长安的一双儿女因各自身世、经历不同,对父亲萧岿的死采取了两种亲疏不同的态度也就罢了。最令杨广想不明白,同时也感到十分焦急地是,父皇杨坚自那一日接到萧岿的死讯后,便一病不起,一连十几天都不曾临朝听政了。
杨广反复思量,却始终想不明白,萧岿和父皇感情再好,毕竟也是宗主国皇帝和附庸国国君的关系,且以父皇多疑、多少有些冷酷的性格,怎会因萧岿之死伤心劳神,以至到了一病不起的地步呢。
同时,也因父皇意外地一病不起,多日未能临朝听政,使得杨广即便在入宫侍疾之时,也无法张口请父皇下旨,将心意师太和司马珞一并转移安置到歧州去,以实施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试探出心意师太的真实面目,又叫他如何不心急如焚呢。
偏偏在这个多事之秋,一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