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尚未全亮,窗帘也拉得很严,卧室里完全是一片漆黑,对于睡眠而言再适合不过。
宽大的床上,整个脑袋都陷在枕头里的妍绘也是睡得昏天黑地。
大多数黑手党即使是在睡觉时刻也会保持着一份警惕,对于这个职业来说这也是必要的……佐原妍绘深知这其中的要害,但她依然是睡就睡个安心。
用她的话说……老娘的命要是真这么好取的话,那就来吧。
只不过床头桌上放着的手机在这片黑暗中突然铃声加震动地作乱开来,而手机铃声设定的又是一首激情的西班牙舞曲,在这片绝对寂静的睡眠环境中简直显得疯狂。
感觉到了声响,妍绘呜呜哝哝地哼了几声,相当烦躁地皱了皱眉。
闭着眼睛,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床头柜上震动得都快要跳起来了的手机,接通了电话,按了免提。
还没来得及张口把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来的蛇精病破骂一顿,手机那头的人倒是先开口了,语气急得不得了:
“妍姐,妍姐,不好了!出事了……妍姐,妍姐你现在是醒着的吗?”
依旧闭着眼睛趴在床上的妍绘语气相当冲地隔空对着开了免提的手机喊道:“你废话!不然接通了电话的是鬼啊……”
“……也有可能是妍姐你带男人回家过夜了,谁啊,这么荣幸,能成为第一个让妍姐你打破家中凌晨时分男人滚蛋原则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躺在软软的床上又困意未消,实在不想动弹,妍绘真的会把手机顺着窗户扔出去来让这个世界清静下来。
“你这个点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加藤润,我事先警告你,如果你即将说出来的事并不属于s级特大事件的话,你就分分钟给我切腹谢罪去吧。”
因为睡觉这种事对于她而言的重要性仅次于s级事件,当初越狱时三天三夜没合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电话那头的加藤润却是完全顾不上妍绘的威胁,一股脑地说道:“妍姐,我最新收到的情报……确定了,格雷科家雇佣的派来除掉你的杀手已经到日本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儿查到了你去了日本的行踪!”
原本和绵软的大床醉生梦死着的妍绘瞬间睁开了双眼,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猛然坐起了身,伸手将手机拿到了手中。
“谁?格雷科家谁雇佣的?”镇静的语气,开口询问的并不是杀手,而是那个派出杀手的人。
“是贝琳达夫人,贝琳达夫人她不知怎么查到您逃到日本了,暗中雇了杀手……她应该是瞒着格雷科家其他人的,我再具体查一下。”
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着,面无表情地听着加藤润的汇报。
半晌,精致的脸庞上又浮现出惯有的妖精般的笑意:
“诶呀呀,那位夫人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这边彭格列云守我还没有钓到手,那边她就已经开始行动了啊。”
明明是柔声媚语,隔着电话的加藤润却止不住浑身冒了层冷汗。认识这么久,他很清楚每次妍绘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就代表她要真的动狠了。
“贝琳达,意为‘智慧而又长寿的人’,她的智慧怎样我管不着,不过她的长寿嘛……我可不答应。”
妍绘慢条斯理地说着,那双平时总是含情的妩媚桃花眼也越发冷厉。
毕竟是情报专家,加藤润还是很有条理的一个人:“那……妍姐,你手头的装备够用吗?你越狱到东京,身上应该只带着那把勃朗宁m1906吧。”
“这倒是个问题……”
挑了挑眉,毕竟要来的是混黑的职业杀手,她这边手头什么枪火都没有也太不专业了吧。
虽然她有着雾属性的波动,但她那点幻术在实战中还是不够看的,她也并不是个专业的幻术师,这不是她的战斗风格。
这个时候,果然需要扭曲友谊的帮助了啊……
……
“早安,mygoddess~”
清晨的阳光已洒入卧室,依旧盖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妍绘在估摸着对方差不多已经起床后,拨通了手机里的一个号码。
“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想我了啊,小妖精。”
电话那头,酒店式公寓里,克莉丝.温亚德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打开了咖啡机。
“好吧,亲爱的克莉丝,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那里枪火之类的东西还充足吗,借我点呗?”
如果换作是别人,妍绘大概还会软磨着声东击西半天再奔向主题……但对方是克莉丝的话就算了,这位魔女段数太高,与其交锋她只求全身而退。
所以不必多费口舌绕弯,白白浪费脑细胞。
那边,倚靠着餐桌,等待着咖啡机完成工作的克莉丝露出了招牌式的满满神秘感的笑容。
即使妍绘没有说出原因,精明如她又怎会猜不到。
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缓缓地开口回复道:“我一个小时后就要去机场了,毕竟我这个女演员也要回去恢复工作啊……有需要的话,一个小时内到我的公寓,你知道地址的。”
“一个小时?”妍绘少有地不淡定开来。
没搞错吧,两人之间的公寓相距得可不是一般的远,而且马上就赶上东京的上班高峰期了。
“啊啦~那就没办法了,过期不候。”
带着调侃的语调说完后,克莉丝便挂掉了电话,转过身看向墙角里的已经收拾好的行李。
她今天的确是要回美国了,只不过……飞机其实是下午的。
……
挂了电话后,妍绘立刻跳下床,匆匆打理了自己一番后便夺门而出。
还好幸运地一出门就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只不过驶进市区后……就没那么幸运了。
上班高峰期的车流量实在太感人,整条马路都被堵得死死的。就连人行道上,匆匆忙忙的行人们都是摩肩接踵。
坐在后座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这样无意义流逝的妍绘的确急了不少,而前面的司机师傅则早已习惯了这种时刻的拥堵从而非常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