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十年代的时尚,五十年代的冷幽默。他们还给那块源源不断地溢出病原体的石头,取了个文艺的名字——兰德之书。”
这也叫“趣味”简史?做人真是没意思,陈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阮教授来找过他一次。
大人们没空管他,陈铬不想上学就不上了,但还是给他找了一些老师,让他把文化课自学完成。阮教授是母亲的同事,也是陈铬的生物学老师,两人虽然年纪差得不少,但颇有共同语言。
然而,只是聊了一会儿,阮教授也接到紧急通知,不得不离开。
陈铬接着睡觉,但那天晚上,姜云朗一直都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凌晨。
2月10日,03:35am,德班避难所。
广播:“丧尸袭击一级预警!东南区域受到攻击!全体居民请按照七号预案撤离!重复……”
丧尸撞毁东南集中营,潮水般涌入避难所,尖锐的广播重复着多国语言的撤离通知。陈铬推开门,睡眼惺忪,在混乱中被一名军官拖着跑到停机坪。
飞机收起起落架,陈铬亲眼看见,母亲陈轻铱被淹没在丧尸潮中。
2月10日,10:17am,空间站登船通道。
安检员:“指挥官有一个勇敢的孩子,我们对你父母的遭遇感到万分遗憾。进入空间站就安全了,请先过来接受安检。”
安检员:“你的盒子里装了什么?兰德之书!老天!快抓住他!”
陈铬的父亲姜振鸿作为指挥官,永远地留在了前线。他哭哭啼啼地走过闸机,红外感测仪“滴滴滴”响个不停,引来两名军官安检员。
他打开那个金属盒子,原本应该装着大哥送给自己的口琴,但现在其中赫然出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方石。陈铬不知所措,他只知道,自己几乎是在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就迅速被病毒感染了。
随后,他因盗取兰德之书被捕。
2月11日,04:11am,空间站一级监狱。
阮教授:“我相信你!陈铬!我这里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把兰德之书给我,我马上拿去调换。坚持住,我给你注射疫苗。”
看守们东倒西歪,似乎是吸入了某种催眠药剂。一名研究员扒着监室的铁栏,神色极其紧张,迅速给陈铬注射了一支针剂。
监室内的少年浑身抽搐,死死抱着一个金属盒子不放。时间紧迫,研究员伸手够不到那支盒子,只得逃离现场。
2月12日,02:50pm,国际审判庭。
陈铬:“不,法官大人,我没有罪,不会认罪。把兰德之书送进虫洞,结束这个恶梦,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陈铬穿着防化服,被完全限制行动,父母死了,大哥失踪,他已经万念俱灰。
法官一锤定音,间谍陈轻铱与陈铬被判流放至虫洞。因陈轻铱已在丧尸袭击中死亡,故由联合军队押送陈铬,并让他将兰德之书一同带走销毁。
2月13日,11:50am,飞船上。
间谍大开杀戒,一名军官将陈铬护在身后。
姜云朗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弟弟,快看,我们现在正在中国的上方(干扰音)……我们(干扰音)……都爱你。去下活要定一,的爱亲。”
陈铬的大哥姜云朗潜伏在飞船上,趁乱提早一步驾驶小艇飞入虫洞,无线电中传来他对小弟的道别之言。
驾驶员在混乱中被杀,飞船已经来不及改道,紧随小艇驶入虫洞。
那一瞬间,宇宙以无法被计量的速度收缩成一个奇点,颠倒错乱,骤然炸裂,灿烂绚丽的宇宙射线在黑暗静寂之中狂欢怒放,数百亿年时光如海啸翻涌奔流。
小飞艇与飞船一前一后,从一个世界驶入另一个世界。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人类的世界,所有的历史,从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