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唇,打着方向盘转弯。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过他们,一个钟头后会进去给她灌酒,就算事后被翻出来,也是他们两人在酒醉以后的一次情不自禁。”
好一句情不自禁啊!
这种法子,恐怕也就只有他才想得出来了。
穆沐也不是在同情穆茵,她既然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么,现在这下场,便是她咎由自取的,根本就怨怪不了别人。
她只是在担心,穆文柏那么疼爱穆茵,要是被穆文柏知道了,恐怕会大怒吧?
到时候,就怕穆文柏会对他不利。
她抬起头,看着身侧的这个男人。
那向后快速倒退的路灯带出了微黄的光线,他的脸有一半埋在其中,却将他的轮廓印得无比清晰。
她在想,恐怕,也就只有他才会为了她做这种事吧?
如同上一次,李磊的事情一般,似乎,她每一次觉得跨不过的坎,都是他在旁帮着她跨过。
胸口好像有块地方,似乎有什么正在肆意蔓延,生根发芽。
她的双握成了拳头,半晌以后憋出了一句。
“谢谢你。”
男人的嘴角微勾,没有吭声。
她偷偷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个问题。
“宋梓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被那个人给……”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他会明白她的意思。
其实,方才她也想过,这个男人是不是认为她被那个人那玷污了,才会对穆茵做出那种事。
可是她又想了想,这男人的性子,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要是他真的那么认为,恐怕,就不会是以牙还牙那么简单,估计,他会直接要了穆茵又或者是那个人的命。
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做,她是不是就可以认为,他并不觉得她被玷污了?
她的问题,宋梓炀并没有立即回答她。
直至银色跑车驶进了南苑,他熄了火,才转眸看着她。
“那两个人没这个胆子。”
她愣了一下,才意识过来。
宋梓炀在这锦城之中名声可是响当当的,有谁会不认识宋梓炀?更何况,也没有人会愿意得罪宋家。
就算穆茵的本意是想让那人把她给玷污了,可那人不笨,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一条命,哪边是能得罪的,哪边是不能得罪的,他清楚得很。
若那人当真对她做了那种事,恐怕,下场会很惨。
再加上那人被押进来的时候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可见早就遇到了逼供。
宋梓炀会知道其中的事,并不难。
男人下车,走到她这边将她给拉下来,她仰着头,他的脸就这么地印在她的瞳孔里。
“宋……”
她刚想出声,可还没把话说出来,他就拦腰将她给横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大步地走进了屋子,随后向着二楼而去。
踢开主卧的门,床上的被子枕头都已经换新的了,当然,曾经在这房间里发生过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
他将她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随即整个人覆在了她的身上。
穆沐的头发散乱在枕边,她仰望着身上的男人,眼睛圆瞪。
他伸手,带着薄茧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感觉有些痒,便避了避。
“我觉得,我该给你一个惩罚。”
话音刚落,他就低下头,在她的脖子上轻咬。
她叫出声来,挥着小手挣扎。
“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没有做错?”
男人略显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半晌以后,他抬起头,那双如黑夜般深邃的黑眸带着浓光。
“你轻信别人的话,才会被人抓住了机会,你敢说你没有做错?”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但是想了想,还真没有理由推卸责任。
不得不说,这次还真是她错了,要不是她中了穆茵的诡计,根本就不会有这么一出。
他的手落在了她的领口上,在她出神的这空隙,已是解开了几颗扣子。
她连忙按住,一副防贼似的瞅着他。
“你想做什么?”
男人挑眉,目光落在了她露在外头的锁骨处。
“我要消毒。”
消……消毒?
半晌以后,她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一夜,宋大少足足用了一宿的时间,来实行他的消毒计划。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她累到不行,直接瘫在那里睡死过去。
他心满意足,趁着时间尚早,便抱着她阖上眼。
穆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她动了动腰,才发现是酸痛得厉害。
要不是宋梓炀这会儿不在,她铁定会抡起拳头打人的。
她艰难地下床到浴室去梳洗,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感觉仿佛全世界都塔下来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遍布周身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吻痕,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进去。
宋大少这毒消得有些过份啊!哪有人像他这样的?
她把高领的长袖衣服拿出来穿上,这才终于遮住了那羞人的吻痕,只是这天气也不算热不算冷,正是最尴尬的季节呢,她穿成这样,还好是在家里,要是走在外头,铁定被人认为她脑子不正常的。
这男人大概是早就算好了她会在这个时间点起来,她才刚下楼,就看见他从门口走了进来。
看见她,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
“穿这么多?很冷吗?”
穆沐直接就翻了个白眼,这人就是在故意的,也不想想,她穿这么多,究竟是拜谁所赐。
佣人做了很多的菜,满满一桌,都是她最喜欢的。
她埋头吃了起来,等到差不多吃到半饱,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对了,濠濠呢?”
从昨天到现在,就没看见那小子在眼前晃过。
他举止优雅地吃了一口菜,而后缓缓地开口。
“在东苑。”
闻言,她才放下心来,又吃了几口,含糊不清地说起话来。
“对了,穆茵那里……放出来了吗?”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是难免忐忑的。
反观他,是一脸的淡然,仿佛那说出口的话,只是无关轻重的一件事。
“放出来了。”
她咬着筷子满眼沉思,放出来了,也就是说穆茵跟那个人……
她没再继续问下去,想也知道,遭遇了那种事,穆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那么快。
两人才刚搁下筷子,她放在手边的手机就进来了一条短信。
她点开一看,是穆文柏发过来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要他们现在立即过去穆家。
想来,应该是要找他们算账的。
她将短信递给他看,男人只淡淡地瞥了眼,就说了句“知道了”。
然而,他却不急不慌,先是到书房去接了个电话,谈了一些关于制药公司的事,随后,才带着她出门。
银色跑车踩着夜色,向着穆家而去。
一路上,她的心情复杂,不时偷偷地看着他。
“穆茵肯定跟爸全说了,但是,她必定会挑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来说,目的就是为了让爸生气。宋梓炀,你一会儿小心一点,我爸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
他睨她,声音低沉。
“那我是好惹的角色?”
穆沐决定不再说话。
半个钟头以后,银色跑车开进了穆家前院。
两人抬步走进,那偌大的客厅内,气氛几近跌至了最冰点,就算只是在玄关处,就能听见穆茵那隐约的抽泣声。
走进去一看,穆文柏坐在主位上,旁边,梁晴和穆茵坐在一起,梁晴正在低声地安慰着女儿,而穆茵是哭到眼睛都红肿了一片,怎么都止不住声。
穆文柏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从两人走进门开始,他就死死地盯着宋梓炀,那眼神似乎是在他身上剜出几个大洞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