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安妈有些激动的攥了攥闺女的手。
“小虎…会唱哪首歌?”聂鹏和安宁对视一眼,都是凝思苦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有哪首华国流行风,能够与这首《醉春秋》平分秋色。
安爸则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电视机里儿子的神色……忽的,安致远本来有些黯淡的目光,刷的一下亮了起来。
推近的镜头里,定格了数秒的画面中,儿子的嘴角分明是翘起来的……安致长大了嘴巴,他太了解儿子的这个表情意味着什么了!这分明是安然极度自信时的一贯表现!这个动作从小到大他无数次见过,正是遗传自他。
什么媒体的预测,导师的不看好,这一刻,安致远已经完全抛在了脑后,他身体微微颤抖,紧紧的攥起拳头……
演播厅现场,安然已经从侧面的导播间转身回到了舞台,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观众席,灯光下,安粉团的焦急,李薰和黄子浩等人的担忧,还有许许多多观众复杂中带着惋惜的目光,安然一一看在眼里。
索姓闭起了眼睛,隔绝开各种情绪的干扰,微微酝酿情绪。
这就是这一世的中国风么……这样的话,那一首奠定了jay天王地位的歌完全用不到啊,心底轻叹一声,安然微微仰起了头,闭着眼睛,对一侧的导播间做了一个确定的手势。
没有任何伴奏响起,就在工作人员微微诧异是否设备出了毛病,现场的气氛也荡起了一丝搔动时,一阵低沉的歌声,铿锵有力的唱腔,突然自舞台上乍然响起——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
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
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
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
容我再等,历史转身
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这……这是《洛阳伽蓝记》?”靠着椅背的陈欢猛地坐直了身体,紧紧盯着舞台上,那个歌声里带着无尽哀婉,如同控诉一般的少年,嘴巴再也没有合上……
于言庆猛地打了个机灵,惊愕的神情凝固在脸上,啪嗒一下,手中的笔掉落,雷坤整个人呼的一下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呆愣,全是震撼……
卫娜再也控制不住,用手捂着嘴,闭上了眼睛,耳边那少年凄婉的歌声在心底静静流淌……你做到了……眼泪喷涌而出……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雨纷纷……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舞台上,安然歌声婉转恣意,高低起伏圆润流畅,人们呆滞的目光他完全不理会,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故事——
将军与其爱女子一见钟情并私定终身,却被朝廷征调至边境征战,在连年的兵荒马乱中,**洛阳已沦为废墟,残破不堪。
最后女子苦守将领不遇后,落发为尼,待将领历经风霜归来寻至女子所出家的伽蓝古寺,她却早已过世。
将军只有听伽蓝古寺外,雨纷纷落下,回想起羡煞旁人的当年,叹人事,不过如烟花般,易冷,易分。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而青史,岂能不真,魏书洛阳城……
雨纷纷……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
唱到此处,安然的歌声猛的攀高,如同情绪到了愤怒的最高处,那个“村”字就如吼出来一般,瞬间撞击在人们的心神上。
随后又低沉下去,恍若痛哭哽咽——
“缘份落地生根是,我们
伽蓝寺听雨声盼,永恒——”
那穿透千年而来的控诉,已经浓厚到了极致,观众们毛孔瞬间张开,那股猛地一声高音后又变得呜咽的哀怨,从华丽的歌声中,从缠绵的二胡伴奏中,从重重的钢琴声中,从人们的头顶灌至脚心,麻冷冰爽……各种说不清的感觉纷至沓来……
当歌声散去,琴音不再,人们都呆坐失神……一号大厅里落针可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