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不由勾唇一笑,凑到苏琬耳边,神秘兮兮地问道:“阿琬,你猜她的心仪之人是谁?”
苏琬摇了摇头。
“就是最近因为一个丫鬟闹得满城风雨的许家小郎。”永平公主压低了声音,掩饰不住的嘲讽从语气之间溢出,“他与丫鬟那事可是丢光了许尚书府的脸面,尽管许尚书府极力将此事压了下来,但知道内情的人,恐怕都心照不宣了。”
许家小郎和……丫鬟?
苏琬一怔,不由自主地想起长公主府里看到的那一幕。
莫非就是那个人?
靖安王府。
身穿道袍、蓄着长长白胡子的高人掐指算了一番,片刻之后,他收起思绪,惊奇叹道:“老夫为人算命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相合的八字。”
玲慧郡主惊喜问道:“此话当真?”
高人捋着胡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老夫从不说假话,许郎君与郡主的八字乃是天作之合。”
许夫人王氏着看玲慧郡主,眉开眼笑道:“真是恭喜郡主,瑞儿能娶到这般贤惠的媳妇,真真是上辈子积下的福分。下月十九正好是黄道吉日,那时候,定风风光光将郡主迎进我们许家的大门。”
漂亮的话谁都爱听,王氏卑谦的姿态让玲慧郡主很是受用。
送走了王氏和高人后,玲慧郡主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问道:“司琴,本郡主要与许尚书府定亲的消息,放出去没有?”
丫鬟司琴忙道:“郡主请放心,奴婢已经按郡主的吩咐照办了。”
玲慧郡主轻笑一声,得意道:“那就好,本郡主一定要让苏琬亲耳听见,我要与她心仪的佳婿定亲的消息。”
“郡主,世子回来了。”这时,门外的丫鬟进来禀报。
玲慧郡主迎向正跨步进屋的青年,满堆笑意地道:“哥哥,你回来了。”
“妹妹,你当真要与许尚书府定亲?”青年目光扫向满屋的彩礼,目带担忧道,“我怎么听说……大长公主刚送了一名贵妾给那许家小郎?”
“长公主府?”玲慧郡主一愣,似是想到什么,随即不屑地哼了出声,“看来那位大长公主还真喜欢许郎这位乘龙快婿,她这是为苏琬铺路吗?”
她的母妃也曾将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给父王做妾侍,这些都是争宠的手段。
“妹妹,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青年神色犹豫,“毕竟……”
玲慧郡主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不必了,我已经考虑好了。更何况,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事,父王不也是一样吗?妾侍再受宠,还不是任由正妻拿捏。”
靖安王先前有几名宠妾因为恃宠而骄开罪了她,被她毫不留情地下令乱棍打死,靖安王也没有因此生气,对她宠爱如常。宠妾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拿捏得稳稳当当。
“妹妹,你……”
玲慧郡主自信满满地道:“放心吧,哥哥,你妹妹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更何况,许长瑞已经向她解释过,先前苏琬看上了他,因此长公主以权势逼人,让他迎娶苏琬。
玲慧郡主当真觉得许长瑞是夫君的好人选。
不过才见了几面,许长瑞那些柔情蜜意的话,便让她一颗心都扑到了他的身上。
长公主必定是因为知道了她要抢苏琬的乘龙快婿,所以才作出这样的举动。
不假思索,玲慧郡主便断定了长公主的目的。
王氏一行匆匆离开了靖安王府。
刚放下马车的帘幕,王氏脸上的笑意立刻全无。她拉下脸来,神色威严地对身旁的丫鬟:“长瑞的事,千万不能透露出任何的风声,懂了吗?”
丫鬟忙低头表明忠心:“奴婢明白了。”
王氏缓缓点了点头,脸色却没有因此有所缓和。
在王氏心中,玲慧郡主就是从穷乡僻山出来的野蛮女子,刁蛮任性、不知礼数、嚣张跋扈,王氏对她极为不喜。
加上她背后是靖安王府,连当今圣上都要避让三分的异性王,王氏在她面前事事都要低她一头。
只是许长瑞闹出如此大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原本她看好的几门亲事全都告吹了。
许长瑞生性风流,身为母亲的王氏岂会不知?
她十分属意郡王府的嫡女苏琬,但没想到许长瑞竟在长公主府中,还是在长公主的生辰宴上,与丫鬟在光天白日之下干那些龌蹉之事,狠狠地落了长公主的颜面。
王氏至今还记得当日长公主遣来的那名婆子所说的话。
什么许家小郎对长公主府的丫鬟一往情深,多次上门求娶。长公主被许家小郎的情深感动,不愿棒打鸳鸯,决定成人之美。
王氏听着那一番话,脸是又红又青,心中更是羞愧难当。
最后还是许尚书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思及此处,王氏不由一阵揪心,暗暗攥紧手上的帕子。
都怪那该死的贱蹄子勾引自己的儿子!不然她也不会为儿子匆匆定下了这门憋屈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