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和几个师兄弟都接受了检查，确认实力低微，没有金丹以上实力才被放了回来。

众人在镇上逛了几天，许默知道他们在准备重新炼制一个鼎，也觉得很安心。人好像都是这样的吧，知道必须有人牺牲，只要牺牲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即使反对也不会很强烈。

这让他想起从前看到过的火车失控问题，新轨道上有十个孩子在玩，旧轨道上有一个孩子在玩。火车车闸失灵，只能选择一条铁轨碾压过去。虽然旧轨道上的孩子并没有犯错，却要为新轨道上犯错的十个孩子付出生命。只因为他们数量多，所以人们选择牺牲数量少的那部分人……

也许，如果小鼎没有生出灵智，或者没有拥有人格，只把自己当做被造出来的一个物品，就不会觉得难受了。

大会结束后，各门派就开始分工合作。可以说从有史以来，琉璃界众人从来没有这么团结过。当然邪教魔门不包括在内。如果魔族来了先去灭了他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行的师兄师姐们都跟随掌门返回了师门，而霍无疚却被派去作为驻守炼炉地的守卫。许默也跟着被留了下来。

在这里，许默第一次见到了小鼎诞生的地方。

炼炉地在四虞山一处山脉，因为第一只乾坤鼎诞生在那，还残留了些许玄力，赤炎真人花费了些功夫再次凑齐了所需材料，就开始了就地炼制，从四年前就开始了。

炼炉地的地面是深深的赤红色，扒开表皮，内层的沙土像是浸透过鲜血一样，叫人心惊。

许默闻了一下觉得有股血腥味，不适的皱了皱眉每天。

霍无疚告诉他：“这的确是鲜血炼成的。”

许默差点吐了，穿越以来，第一次知道正道的人竟然也有这种手段。

“这死了多少人？”

“谁知道，反正方圆十里的生灵都祭炼了。这才使得这一大片的地界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许默更想吐了，他第一次知道小鼎竟然是这样诞生的，也难怪会对他的制作人产生潜意识的排斥和拒绝。

“这也太狠了。”

见许默脸色苍白他赶忙道：“十里范围算什么，浩气门的黑笔老祖已经修炼成仙，为防魔族坐大进入琉璃境，他曾经亲手灭了沧澜境和琉璃境之间的花溪境全境，炼化成了一道封印，将两境通道锁死。”

许默张大了嘴巴，这就是实力，实力强大的人，已经站在了不同的高度，他们这些普通凡人，只是他们眼中的蚂蚁而已。

“师父，你是他，你也会这样做吗？”许默忍不住问。

“是谁？”

“赤炎老祖。”

霍无疚似乎勾了下唇角，低下眼眸，半晌才道：“那也得看是牺牲谁了。”

“如果是我呢？”许默说的越来越小声。

“那，那……”

许默满眼期待。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了。你若不愿，那就由不得他们。”

许默眨了眨眼睛，像是一个偷吃到糖果的孩子，眼睛里笑意特别浓。

过会又问：“那要是他们要牺牲你呢？”

霍无疚深深看了他一眼：“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若是黑笔老祖，我也只有认了。”

那一刻许默霍然生出一种情绪，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如果自己实力强大，也能像霍无疚这样傲然。

霍无疚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会保护他，但是看那意思肯定还是舍不得自己的。许默虽然有点怕他，但这个大腿还是抱定了。

在驻地住下后，许默原本担心会被赤炎真人发现，后来发现赤炎真人一门心思全在炼器，对外界事情全然不在意。他便也很快放下心来。

这次的驻守任务，除了浩气门还有浩清门，九幽宗等五个大门派。五个门派共派出了化神期高手13人，还有其他高手派往别地执行任务。许默知道那些人都被派往了魔族可能建立出口的地方。听到那些地名，许默知道他们一个也没猜中，不过他并不打算提醒他们。因为魔族就算是出来了也是先攻打浩气门，所以他甚至有点期待呢。

前几个月都风平浪静，新炉的炼制比起前一个来说，竟然异常顺利。这让正道本已经有些动荡的人心，重新平静下来。

但在他们入守的第八个月，恰逢九星连珠，那一日魔界零零散散进入的队伍突然合围攻打四虞山炼炉地。一名魔族使出了一招诡异的功法，顿时地震山摇，乾坤颠倒，日月失色。

大地之下浮起一层黑蒙蒙的雾气，那股雾气将灵气都排斥在外，炼炉之火轰然熄灭，内部陷入一片黑暗。

正道联军和魔族先遣部队打了起来，各种招数齐上，四虞山被毁的不成样子。

在战斗一开始，许默就听从霍无疚的话，远远的躲开了。

好吧，就是没有霍无疚的嘱咐他也是会远远跑开的。他依旧是个爱惜性命的人。

许默干脆躲到了四虞山外围的山洞中，外面响声隆隆，眼看着一时半会也完不成，他干脆开始练功。先练一会浩气门的功法，后来被魔气影响，又恋恋不舍的拿出了那本叫《炼魂法》的魔功。

原本正派功法处处卡壳的他，练起魔功来突飞猛进，短短时间诶就把半本的功法都记熟，甚至融会贯通了。

等到他练完一段，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想起之前的担忧。迅速看了看外面，发现没被人发现才收起功法，继续练浩气门的功法。

这一仗足足打了五六个月。修真界的修士到达筑基以后都是不用吃饭的，打坐练功都可以当做休息。所以，打斗起来，只要灵力不消耗干净，斗上几个月都是正常的。

几个月后，许默感应都了霍无疚的气息才睁开眼，霍无疚已经寻迹找到了山洞。他受了重伤，浑身散发出一股股魔气。

“师父？”

长久以来许默第一次感觉到了担忧，大概他觉得从前那些人根本不能伤害霍无疚半分，只有那些神秘莫测的魔族吧。

“我没事。”霍无疚看起来很虚弱，嘴角留着黑血，结果还在嘴硬。

“师父你可不能有事，”他好不容易找个金大腿还刷满了好感容易吗？

“嗯，我一定没事。”霍无疚这么说着，结果当晚魔气在他体内纵横，让他发起了高烧，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