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侧妃猛地抬起头来,忘记了委屈和哭泣,只是脸色更加惨白了,身上开始禁不住地发抖。
齐浩宁没有理会,继续说到:“父王跟母妃约好,从那一刻起,他们写给彼此、还有写给我和玥儿的信都盖上那独有的印鉴,那是我们一家人才知道的标记。早几年父王给我的信你们母子三人都看过了,应该不会忘记那个瀑布图案的印鉴吧?”
赵侧妃三人怎么可能忘记?他们好几次讨论那个图案代表什么,为什么雍亲王偶尔写给他们的信,却没有那个好看的瀑布印鉴,不过当时齐浩宁好像也是不知道的。
齐浩宁还是那么似笑非笑、平淡地说道:“确实,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些,一直到四年前去西南的时候,父王说我长大了,才告诉我的。”
赵侧妃颤抖得越发厉害了,有些事在她的脑海中开始清晰起来。她开始恍悟,雍亲王爷是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对她冷漠的,就是在表姐过世半年左右,她拿出一封表姐的遗书,遗书上请求王爷为了齐浩宁兄妹俩,将自己的嫡亲表妹赵侧妃立为正妃,她不放心其他继室进门。
在那之前,雍亲王对她虽然谈不上多宠爱,但也不差,在所有侧妃、姬妾中可以说是最好的,表姐死后,王爷还将照顾齐浩宁的责任和王府中馈交给她。正因为这些,她才觉得那时候拿出表姐的遗书就水到渠成了。
不想,王爷看完那封遗书后,只是默默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他这辈子只有一个正妃,说完就走了。从那以后,王爷对她越来越淡,直到离京去了西南。后来,西南大将军出事,王爷更是常驻西南,不回来了。
原来,原来正是那封“遗书”害了她自己,她以为是绝对胜算的一步,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表姐被她哄得服服帖帖,一向信任她,什么事都告诉她,喜怒哀乐都要与她分享,连表姐什么时候来月信、新婚之夜王爷要了几次,她都一清二楚,怎么这样“有爱、有情趣”的事却没有告诉她?难道表姐在她面前的和善、信任也是装的?跟她一样在唱戏?
赵侧妃还真是冤枉先王妃了,当时雍亲王跟爱妻说,那块鸡血玉石是在佛祖像前供奉了很久,“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遍经文的具有灵性的玉石,是他们一家人心灵沟通、互相保护的宝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就不灵了。有这样的前提,先王妃哪里还敢跟表妹说?
至此,赵侧妃自然也明白了为什么齐浩宁从西南回来后就冷淡她、疏离他们母子三人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
仿冒表姐“遗书”的事传出去她就不要见人了,齐悦馨和齐浩翔的亲事也将更难了……赵侧妃突然一颤,太后娘娘那么厌恶她,是不是也是知道了这件事?
看着赵侧妃脸上终于露馅的惶恐,齐浩宁的声音更冷了:“怎么?赵侧妃,你还要我看这封‘遗书’吗?”
没头没尾的,齐浩宁身后的云霄没有搞明白整件事,但是稍微串一串,倒是不影响他明白了一件事,就是此刻赵妈妈手上“先王妃的遗书”一定是假的。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鄙视赵侧妃了,多无耻的女人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枉费他以前还一直以为赵侧妃真是对自家主子好。
可怜齐悦馨没有云霄清醒,弄不清眼前的状况,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娘,忿忿道:“二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在挑唆?你说这么一长串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我娘模仿先王妃的字迹?你都没有看信,怎么可以就这样污蔑我娘?二哥,从小娘就最疼你,你怎么能让她这么伤心?二哥,你没有心了吗?”
“没有心?既然这样,云霄,接了这封‘母妃的遗书’,明早离京之前送进宫里去给皇祖母,母妃当年给还没出世的玥儿写的两封信如今都在玥儿那呢。”齐浩宁突然大笑,笑声却让人禁不住发冷,正想开口支援娘和姐姐的齐浩翔生生打了个寒颤,赶紧闭上了嘴,这个从小疼爱他的二哥现在太可怕了,完全不认识了。
赵侧妃吓了一跳,抢先扑过去抢下那张纸,差点将赵妈妈扑倒。
齐浩宁也没有继续跟他们纠缠,冷哼一声进了致远苑,院门被重重地关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