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众人异口同声,“你送给谁了?”
金喜达突然想到什么,看了柳妈妈一眼,柳妈妈也正好犹豫地看过来,瞬间领会了金喜达的意思。
金喜达同雍亲王的交情非浅,据他所知,能让雍亲王爷大老远亲自传信订购,并让齐浩宁亲自取、亲自送满月礼的人,这天下可没有几个呢。
而这少数的几个人中,哪个是小人物?如果宝儿真是其中一家的孩子,又为什么会沦落在外?这将牵扯出什么样的内宅阴暗来?
虽然两个侯府里的下人都是严格挑选出来的,能跟着主子一起听八卦的更都是贴身侍候的可靠之人,但是任何事情一旦涉及皇家,就无比苛刻了。
很快,除了齐浩宁和侯府几位主子,其他人等都跟着柳妈妈退了出去,连小宝儿都被北海带出去“看高强武艺”了。柳妈妈则亲自同云霄一起守在门口。
金喜达这才问道:“宁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怀疑的是掌珠公主三年前早夭的那个孩子吧?”
齐浩宁点头:“是的岳父,这块玉佩我不会认错,当年掌珠姑姑让我亲手戴在泽儿表弟身上的,玉佩背面是表弟的名字雨泽。这样简单地看,我们只能看到一个‘泽’字,但是将玉佩放在水中,就能看到实际上是两个字:雨泽。”
哦?还有这玄机?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书文则迫不及待地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齐浩宁将墨玉玉佩放了进去。
书文惊呼:“真的诶,一个字变成两个字了。”
齐浩宁继续说道:“岳父,你同裴驸马少来往没有什么映像,否则就会发现宝儿跟裴驸马长得很像。”他自己也不喜裴驸马,加上一直就认为雨泽表弟早夭了,所以,如果不是看到玉佩,还真没往宝儿那相貌上联想到什么。
书瑶奇道:“你那表弟怎么早夭的?还有,你姑姑是亲眼看见你表弟死了吗?”当年他们爹被误认为死了是个巧合,正好那个杀手的尸体被野兽毁了,而夏霖轩份的手串又刚好落在旁边不远处。
齐浩宁摇头:“那次,皇祖母得了严重的风寒,掌珠姑姑进宫侍疾,本来是要带着表弟一同进宫的,但被裴老夫人拦下了,说表弟太小,进宫只会添乱,让姑姑把表弟留下,她亲自照顾。裴老夫人一向很疼爱表弟,毕竟是长子嫡孙。姑姑不好拒绝,想想自己进宫侍疾,确实也没有时间看顾雨泽,就把雨泽表弟、还有侍候的奶娘、婢女都留在公主府,自己进宫去了。
没想到当晚公主府就走水了,烧的刚好是雨泽的院子,说是看院子的婆子烫酒喝,又偷偷生火烤肉,结果就烧起来了。天干物燥,又正好有酒和油,火势凶猛,等救下火,几间屋子烧得只剩下灰了,表弟和身边侍候的人一个都没有活着。
姑姑在宫里一听说就晕了过去,回到公主府后大病一场。那两个烫酒烤肉的婆子全都打杀了,代姑姑暂时管家的贵妾也在姑姑床前跪了一天一夜。可是,又有什么用?表弟那时才不到两岁。”
书瑶几人脸上都是疑惑,漏洞百出啊有没有?这事情明显没有那么简单!掌珠公主就没有怀疑过?
齐浩宁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自那以后,到现在,掌珠姑姑身体越来越差,太医说是忧思过重。姑姑前两年又有了一次身孕,也是因为身体太差给掉了,而且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现在裴老夫人和裴驸马都在逼着掌珠姑姑将那个贵妾生的大儿子过到名下变成嫡子。”
书文见齐浩宁说完,再也忍不住开口问出来:“宁哥哥,你们就没有怀疑过那次走水?婆子烤肉什么的是在院子里吧?总不会在屋子里,火势一下就能烧那么大?就算有酒有油,难道是整桶整桶的酒和油?还有,你表弟身边的奶娘和丫鬟也有不少吧,全都睡那么死?”除非被人事先下了药还差不多。
齐浩宁叹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当时掌珠姑姑悲痛欲绝,哪里想那么多?皇祖母又病着,大家都不敢让皇祖母知道。过了一段时间,等姑姑回味出不对,死的死,打杀的打杀,现场也早都清理出来了。
皇祖母知道以后,很是气愤,认定是那个贵妾捣的鬼,也不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就要直接以管家不力、害死嫡子的理由打杀了她。裴老夫人和裴驸马抱着那个贵妾生的儿子在姑姑院子里跪求,姑姑终究狠不下心,又认为到底没有证据,就作罢了。”
这时,柳妈妈在外面敲门:“陌娘到了。”
金喜达扬声道:“让她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陌娘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书杰看向她说道:“陌娘,宁世子认出了宝儿的这块玉佩,你将宝儿养母跟你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慢慢说,越详细越好,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宝儿的家人了。”
陌娘眼里掠过一丝不舍,不过一闪而过,脸上还是满满的喜悦,赶紧将所有她知道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我们临走的时候,宝儿的奶娘还给了我一个线索,她说刚开始好长一段时间,宝儿除了要找母亲之外,还总囔着要找什么静嬷嬷、彩霞、彩虹。奶娘开始不知道彩霞、彩虹是人名,还以为宝儿喜欢看彩霞和彩虹呢。”
齐浩宁惊呼出声:“静嬷嬷正是雨泽表弟的奶娘,彩霞和彩虹是侍候雨泽的大丫鬟,他们三个都是皇祖母给的人。”是了,一定是了,年龄、时间、人都对上号,还有墨玉玉佩,宝儿肯定就是雨泽了。
表弟?皇祖母?陌娘愣住了,紧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和宝儿的养母都猜到宝儿应该是出身于京城的富贵人家,却没想到来头这么大,皇亲国戚啊!
那样的人家,宝儿怎么会被拐子拐走?陌娘立刻想到了娘以前跟她说过的大户人家后院的复杂、甚至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