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男儿讲求文武兼修,今日宣和帝意外发现小一辈的这两小娃娃不论是功课还是武艺居然都有明显的进步,顿时龙颜大悦,当即便赏了两人一张小弓和一套文房四宝。
陆修琰笑望着两个小家伙手拉手地跑开,心中满是欣慰。只当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到不远处那对面和心不和的兄弟——郑王陆宥恒和章王陆宥诚身上时,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如今储位之争愈来愈激烈,当中又以郑王陆宥恒与章王陆宥诚势力最强,双方各不相让。
大人的世界终究不如小孩子单纯,所幸鑫儿与睿儿兄弟俩感情仍旧相当好,虽然小打小闹不断,只和好的速度也是相当的快。
“修琰,你认为几位皇儿当中哪一个能最先跑到终点?”宣和帝满意地望着前方马背上各不相让的儿子,侧头噙笑问。
陆修琰笑道:“不到最后一刻,臣弟都不敢妄自下结论。”
宣和帝哈哈一笑,指着骑着马率先跃过障碍物的陆宥恒道:“朕瞧来,宥恒的胜算似乎更大些,你瞧……”
“殿下!”
“小心!”
……
话音未落,便见原本一马当先的陆宥恒突然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惊得周遭众人失声惊呼。
陆修琰一跃而起,当即便朝着失事地点飞掠而去……
“宥恒!”
“小、小皇叔,不要紧。”陆宥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试图安慰正蹲在地上细心地检查着他左腿伤势的陆修琰。
陆修琰皱眉:“骨头都断了,怎会不要紧!”
下一刻,便有一直候在场外的太医赶了过来。
陆修琰将位置让给太医,看着他仔细地检查了伤势,很快便有侍卫将陆宥恒扶了下去。
“宥恒为何竟会这般不小心,伤得可严重?太医怎么说?”宣和帝紧张地问。
陆修琰回道:“左腿骨头摔断了,身上想必还有些擦伤,只若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想来便会回复如初。”
宣和帝这才松了口气,略思索一会:“宥恒骑术一向精湛,无缘无故的怎会从马上摔下来?”
陆修琰沉默不语。
宣和帝望了望正关切地护送着兄长离开武场的几个成年儿子,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皇叔祖,爹爹怎样了?”陆淮睿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担心地揪着陆修琰的衣袖问。
“不必担忧,不会有事的,你先与鑫皇兄到皇祖母处去,过阵子你爹爹便会派人接你回府。”陆修琰安慰了他几句,又吩咐着宫女将他与无色一起送到凤坤宫。
自幼一起长大的皇侄出了事,陆修琰也放心不下,故而便陪着宣和帝到了龙乾宫,等着太医院那边的诊治结果。
两人心中都藏了事,是以均是沉默地坐着,并没有交谈。
良久,内侍终于引着太医院正走了进来,从院正口中得知陆宥恒只是伤了腿,与方才在练武场上诊治的一般无二,陆修琰彻底松了口气,因余下之事不便插手,故而告辞离宫回府。
回到王府,他照旧是到了书房,端过书案上的茶盏呷了几口,命管事从库房挑了些适用的药材送到郑王府,又批阅了小半个时辰公文,便见长英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他瞥了他一眼,提笔的动作却不停,问:“有何事?”
“王爷,郑王殿下摔下马的原因查到了。”
陆修琰手一顿,将笔放落书案。
“说!”
“是、是误服了药。”
“误服了药?”陆修琰一愣,“又非三岁孩儿,怎会误服药?”
长英迟疑片刻,缓缓地道:“是食用了睿公子给他的糖,而这糖,是鑫公子给睿公子的……”
陆修琰一下子从椅上弹了起来:“鑫儿?!”
这事怕是有些不妙,鑫儿与睿儿素来交好,彼此也喜欢分享好吃的,只是,如今正是敏感时刻,若宥恒果真是食用了……
“为何鑫儿的糖里会有药?”小家伙的兜里总爱藏着零嘴他是知道的,可是那些东西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沾了药?
“鑫公子曾经好奇地翻过高太医的药箱,想来是那个时候不知不觉地沾上了的。”
陆修琰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这番解释而变好多少,这一切着实太过于巧合,宫中人人皆知皇长孙淘气又贪嘴,加之他一向又是与睿儿形影不离的……
“……王爷,王妃她身子抱恙,素岚姑姑命人请太医。”正不安间,有侍女进来禀道。
陆修琰心中一突,忙问:“好好的怎会如此?”
“王妃昨日便有些许咳嗽,生怕打扰王爷,也不让人来报。今日一早起来便又好了些,素岚姑姑与青玉姐姐便也放了心,没想到歇晌过后突然便严重,如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陆修琰脸色一变,一拂衣袍大步流星地出了屋,一路往正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