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宇阳骇然失色,紧张地看着两人:“难道是妖邪伤害了哥哥?”
“这倒不是!”枯荣真人摇头,顺手将蔷薇递给了宇阳:“这花已经残败,看这架势,倒不像是伤人,更像是救人;新波脑中的妖族精华,我刚才也看到了,不过却几近消散,想来也是承受了不小的冲击。”
“喔?”纯元真人猛然抬头,瞪视着枯荣真人,一脸的震惊和愤怒,大喊出声:“妖邪就是妖邪,怎么可能救人!枯荣师弟一代宗师,竟然青红不分,信口雌黄,莫非忘了自己身份不成!”
“哼!”枯荣真人一甩衣袖,也是厉声喝问:“事实就在眼前,纯元师兄为何死不承认,难道就因为令妹之事,便要将天下妖族统统化为邪恶之辈!”
“你!”纯元真人一时语塞,指着枯荣真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久久眼眶开始泛红。
“罢了,此事是枯荣不对,不该提起旧事,纯元师兄宽心。”枯荣真人幽幽开口,眼前似乎闪过千年之前那场浩劫,那个可爱的小师妹。
纯元真人低头,白发在风中轻舞,多了几分凄凉和萧瑟。半饷抬起头来,苍老的面颊上添了一点泪痕,朝着枯荣真人摇了摇头:“这事不怪师弟,是我自己放不下。不过师弟,我们这九华二怪,互相说说还是可以,这话可千万对外人提不得,我九华可是天下正道五镇之首。”
“哎。”枯荣真人摇头:“说什么九华二怪,我倒希望只有我一个怪物就好,倒是师兄何时才能放下执念……”
“不要说了!”纯元真人摆手打断,看向了宇阳:“先把这事解决了,我再去调查新波受伤之事,敢伤我弟子,一定要付出代价!”
“好!”枯荣真人应到,伸手递向宇阳,后者却毫无反应:“宇儿?”
宇阳此刻,呆呆地站在那里,头脑之中一片迷惘。从自己一触到蔷薇开始,心中就开始打颤。蔷薇,宇阳见过,也玩过,但是却从来没有像这朵,有着这么奇怪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师父说了这是妖族的本枝,或是里面有着充沛的妖元。但是,宇阳知道,这些都不是。因为,宇阳看着蔷薇,莫名地想到了红姨,都是一样的红,一样的美丽。没有理由,只有冥冥之中的感觉。
但是,这个猜想和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只为思瑶一声低呼“族人”。宇阳明显地感觉到蔷薇轻轻颤了一下,很轻很轻,但是宇阳感觉到了,更听到了一个更加微弱的声音响在脑海:“还在……好……好……”。之后便没了声音,也许有,但是宇阳却没有心思去听,因为这个声音是宇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红姨的声音。
“真的是红姨?”宇阳心中惊涛骇浪,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担心,能逼迫红姨、山叔不惜用本体保护,却依然重伤了哥哥,这样的对手,这样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对手,到底会不会伤害红姨他们,又会伤害成什么样子,宇阳心中没底,也更加空荡。
“红……”宇阳大喊,话到一半却生生咽下了最后一个“姨”字,因为宇阳看到了师父递过来的手,还有纯元真人疑惑的目光。
“这花真红。”宇阳憋了口气,吐出这么一句话来,顺手交还了蔷薇,目光却一直盯着。
蔷薇一离开宇阳掌握,还不待枯荣真人接过,随风而起,居然化为漫天红尘,消散在空气之中,一如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宇阳怔怔开口,抬头追索着变淡的红尘。
“这样也好,省了我们不少功夫。”枯荣真人收回目光:“想来这妖族已经完成了使命,主动撤回了法力。”
“呼!”宇阳如释重负,是收回不是消散,既然能收回,想必红姨他们应该没事吧。只是红姨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还在”是什么?是新波,还是自己,或者是别的,宇阳想不明白。
“好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这便带新波回去。”纯元真人看了看宇阳,开口说道。
“慢着!”宇阳一步跨出,护住新波:“哥哥还没有苏醒,也没脱离危险,纯元师伯你不能这么做!”
“呃?”纯元真人愕然,抬起的手僵了一下。
“不错!宇儿说得很对,你那金霞峰地热太剧,整天都是炼器的砰砰之声,哪像我青云峰山明水秀,还是等新波醒了再回去不迟。”枯荣真人说道:“而且你会治病救人么?”
“你!”纯元真人被呛得不轻,自己徒弟居然自己做不了主,转头瞪着宇阳,看来这小子对自己很有意见哪,最可恨的是枯荣真人居然把自己地方贬得一文不值,诚心是帮着他徒弟让自己难堪:“罢了,新波就留在这里,你们可要仔细照顾,如有疏忽,我一定不会……”
“纯元师兄放心,新波在这里安全得很,绝不会再出意外的。”枯荣真人一脸得意,能看到与自己齐名的“二怪”之一出丑,心中畅快不已。
“哼!”纯元真人冷哼一声,腾身而起。
“师父,纯元师伯他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宇阳微微有些不安。
“他?你纯元师伯他怎么可能会生气,怕是巴不得把新波留在这里,要不他怎么可以放心地去追查凶手?”枯荣真人大笑说道,随即面色一黯:“你纯元师伯早年妹妹被妖族所害,性格由此古怪,九华山上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护短,而且他的护短可是没有任何理由,更不问对错,比起为师更不讲理,否则怎么敢与为师并称‘二怪’。”
宇阳点头,心中对纯元真人的埋怨少了一分。
“宇儿,这事来得有些突然,更有些蹊跷,你可要小心一些。”枯荣真人转身看着宇阳,一脸的忧虑:“而且,我担心这事是冲你来的。”
“冲我?”宇阳低头思索,自己从未得罪任何人,更没有任何仇家,怎么就会是冲自己来的,而且这一开始就是冲自己最亲近的人。
“难道会是因为她?”宇阳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