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社团每学年都会开办一次画展,选择本校画的好的作品举办各个学校的作品展,也有天分极高的学生的作品被当地报刊杂志看好的,这对将来的发展很有利。当然幸村精市并不是冲着那个去的,他是真的喜欢并且享受画画的过程。
“幸村君,请在下周二前把你的作品交到社团里。”社长是个美女,平日里极为高傲,但是绘画的造诣很高。
美术教室极为安静,只有风在这里安静温柔的流转,和铅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幸村常在这里对着窗外的景物进行速写。
此刻他正在安静的调着颜色,画那一株校园里的红枫。
“不过,幸村君平日里只画景物,这一次能不能挑战一下人物呢。”想起新闻社恼的沸沸扬扬的——幸村精市宣称心有所属事件,她也起了几分兴趣,单手拿着画笔转了两圈,她眯起眼笑了。
“我相信以幸村君的天分,画个人一定难不倒你吧。”
她看得很清晰,从来不画人的幸村实际上是对美感有很高要求的,他所认为的美与常人的标准有着差异,也就是说除非是极美的人,否则他不会动心的。
那么就有很大可能,幸村所选择的人是他喜欢的人。
其实只在班级里担任美术委员的幸村不是一个真的有野心的人。原来的他比起物质上的出名更加追求精神世界的完整,他热爱园艺与绘画,也有双鱼座的浪漫,有时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甚至有一种偏执,不是深深喜欢着的东西,他不会动笔去画的。
困扰了一下的幸村脑海中第一个蹦出的就是站在蔷薇花丛中回眸的银发妖狐。
阿勒阿勒,看来只能去让秀一君变身了。
南野家的蔷薇花丛之中。
找了庭院唯一空闲下来的地方搭起画架的幸村正在调颜料的颜色,而早就爆妖力变成妖狐的藏马则是纵容式的换上幸村从戏剧社借来的白色绣蔷薇和服,长长的银发柔顺的披在了身后。
要说为啥要变身……为了当模特。
抱着一种奇怪的复杂心情接受了幸村的请求,藏马居然没有一点点生气,反倒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这个动作可以吗?”藏马变成妖狐的时候是冷傲而妖冶的,那狭长的金色凤眼只是微微一挑就是流转的风情,流光一样的银发在灿金色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辉芒,周围殷红妖娆的蔷薇舒展着自己娇嫩的花瓣,风吹过时花瓣被吹的扬起,落了少许在妖狐的银发上。
他就这样在花丛中懒懒的回眸,一瞬间,岁月都在那一回眸的惊鸿中搁浅。
幸村的袖口被挽起,纤细修长的小臂暴露在阳光下,他白皙的手指间执着画笔,饱蘸了他调出的最美丽的银色,却迟迟无法落笔。
比起妖狐的银发,这样的银色实在是太暗淡无光了。
有一种美是完全无法描绘出来的,只能收藏在心中。可是他又对此奇异的不甘心,左拳放在膝盖上慢慢攥紧。
“怎么了?画不出来?”
“嗯,银色不够好看。”
稍稍思考了一下的妖狐想起自己的收藏里还有一种叫做月光果的植物,催动妖气召唤出那种不存在于人间界的植物,幸村拿过一个捏碎,里面饱含的银色如流淌的月光。
“这种植物的汁液能够保存非常久,而且永远不会褪色。”
这样解释过的妖狐拍了拍有些失落的幸村的头,然后鼓励他:“继续画吧,除了通缉令,还没有人为我画过像。”
“那我算是第一个?”
“啊,是的。”
接下来画的非常顺利。相处的那五百多年中,他对妖狐的每一处都非常熟悉,每一笔都带着对上苍的感激,温柔的眷恋与深爱幸村一边画一边牵起了嘴角,他第一次觉得画人也是这样享受的事情。
他不愿画人,是觉得画中的人空洞的没有灵魂。
现在,第一次画人物选择的居然是妖狐,真是注定。
这样平静又温馨的相处似乎能够延续到天长地久。幸村最后还剩下金色的眼眸没有上色,为了画这种涌动着的鎏金,他特意捧着妖狐的脸凑近去看他的眼眸。深不见底的瞳仁仿佛金色的漩涡,只要盯着他的眼就会被诱惑住心神,仿佛最美丽危险的陷阱,只要坠入,就会万劫不复。
“看好了吗?”藏马磁性的声线回荡在他的耳边。
“不,还没有。”想追求最完美的效果,幸村双手穿过妖狐的耳侧的发,然后凑近。
“你似乎没有自觉呢,这个姿势代表了什么。”
只是带着对方的腰轻轻一揽,就把少年带入了怀里。无论是独占欲,爱或者憎恨,长久的感情空洞在成为人后被填补,继而变得深沉激烈。
“这个姿势很方便接吻……吧?”妖狐的眼睫微动。
“也许是呢。”
剩下的话被吞在了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