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倒在地的袁落爬起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开口说话,可他才刚开口就感觉不对劲了,嘴里臭不可闻,如果说话,那一定就是满嘴喷粪了。他面上无光,感觉受了奇耻大辱,恨不得杀了俞木。但此时他一嘴,再呆在这儿定会被一干人的目光杀死……他愤怒转身,灰溜溜的离去……
不光是那群牢民,就连跟来的一群警察也都忍不住笑出生来,袁落那副囧样,日后定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袁落到了卫生间,先是漱了漱口,又狠狠的用香皂洗了几十遍脸,做完这些,他还觉得不够,又拿起牙刷,刷了起码有20次,但一想到方才的情景,袁落就感觉难受欲呕,于是他一遍遍的刷,一遍遍的洗……
等袁落再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他那张脸早已经洗的发白,他张开嘴哈气,然后用鼻子嗅嗅,确定没有了任何异味,才慢慢的离开。
此时俞木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不是审讯室……
房子不大,从地面到四周,再到头顶都是被白石灰粉刷过的,窗户很小,估计只有两个手掌大小,房间里有盏白炽灯,散发的白光让人分不出黑夜白天……房子的一个墙角,有个水龙头,此时俞木一只手就被拷在那里,活动范围不到一米。
房子很安静很安静,被撂进这个房子之后,那些警察似乎也不急于找俞木的麻烦了,就把俞木关在了这里不闻不问……
俞木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一个稍微舒服的姿势坐着,眯眼看着四周,入目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看了一会儿,不由有些心烦气躁,他闭上双眼,但四周死一样的寂静却让他有种发疯的感觉,他不怕鬼,但这种沉寂却足以使他发疯……
过了多久?十分钟?一个小时?还是一天?
起先的时候,俞木还可以在心里数秒,从一数到一千,然后再重头开始数,数到后来,他自己都忘记了数了多少遍……数数字这种事情搁在以前俞木是绝对不会做的,可是现在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不干点事情,俞木确定自己会发疯……
四周诡异的安静,加上蔓延的白,让俞木的大脑神经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但吼了几声却没有任何人理会他,房间依旧安静,四周依旧雪白……他颓然的挣了挣水龙头上的手铐,手铐发出的声响让他有种恍惚的感觉,他一下下的挣,手铐与水龙头发出的碰撞声间歇式的发出声响,四周有了别的声音,俞木那块崩溃的大脑感觉舒缓很多……
过了许久许久,俞木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单调的声响让他莫名的烦躁,铁器碰撞的声音让他的心脏狠狠抽搐……他伸出另外的一只手,死命的抓着头发,希望借此可以缓和一下头疼欲裂的大脑……但这些没用,没用……
再过半晌,俞木的双眼已经塌陷下去,他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子很疲惫,眼睛也想合上,但每次等他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清楚周围这鬼一样的安静让他无法入眠,也许夜深人静,难以入眠用在此时方才应景……俞木开始怀念那些嘈杂的声音:蛐蛐的鸣叫,汽车的轰鸣……外面夜总会里传来的袅袅歌声、街上喧哗的人声……最好还有妈妈的一句“俞木,夜晚凉,把被子掖紧点”……可是这一切都没有,都没有……直到现在,俞木才体会到那些再普通不过的生活原来真的是一阵幸福……
他抬头红肿的双眼,无意识的看了一下四周,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拧开水龙头,水慢慢的流出……哗啦啦……水声!
他无神的双眼突然闪过一丝光亮,这种水声听着竟是如此的亲切?他将嘴巴凑上前去,狠命的喝了几口,可还没咽下去,就快快的将水吐了出来。水不冰不冷,只是有股难抑的恶臭在里面,就仿佛洗完厕所之后的水一样……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他们这是要把我活活的渴死!
齿间还有那股恶臭,俞木赶快将水龙头拧住,生怕从这里流出来的水让整个房间弥漫一股恶臭。过了许久,他实在渴的不行了,而且肚子还在那“咕咕咕”的抗议,身旁又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散发着恶臭的水!
俞木眼里闪过一丝决绝,然后他闭上眼睛,一只手捏紧鼻子,然后一下将嘴巴对上那个水龙天,他拼了命的往喉咙里灌着,拼了命的灌……直到,他再也无法忍受,直到那散发着恶臭的水从他的嘴里溢出……
他仰起头,一滴眼泪从他的眼里流出来,他对着白晃晃的房顶,心里再次发誓:“要陷害自己的人死!死!死!”
满嘴的恶臭挥之不去,他感觉肚里面翻江倒海,实在忍受不住了,他弯下腰,一只手探入嘴巴里,狠命的抠,直到有想吐的感觉……他干呕几下,除了一摊恶水,什么都没有……
“咳咳咳……”俞木虚弱的咳嗽几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那滩水了,他只感觉浑身透着股无力,想要再坐起却没有那个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