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的理念,杀人理念?”时文彬愣了愣,不似调侃,看神态他真有些好奇。
高方平明白了,他治下有那么一个杀人效率奇高的家伙又带着军队,也难怪随意听到些东西,老时便要亲自来敲打敲打。
是的时文彬就这德行,大宋的旧党人士就这德行。他们真的不喜欢随便动武。
“说说看,杀人理念有什么值得深究的,本州对此很好奇。”时文彬认真的问道。
“杀贼,即是为政者之良心。”高方平道。
“完啦?”时文彬险些一口老气上不来。
高方平微微一笑道:“是的就这么简单。国以民为本,良民是中流砥柱。生产纳粮的就是良民。那么下官的理念就此产生,若不杀贼,置勤恳生产的纳税人于何地!若是想要钱财粮食,可以去别人田里拿,谁去生产?别人我不知道,反正若是我高方平,贼人可以很滋润活着的情况下,我绝对不做良民!我是个务实的人,我必须看到贼人代价很惨,做贼人不划算的时候,我才会很机智的转职去做良民。”
“你……”时文彬猛的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瞪着。
“额好吧,最后这句有造反嫌疑,我收回。”高方平赖皮的道。
时文彬苦口婆心的道:“过头了,造反嫌疑就说过头啦。话是可以说的,但小高你思维极端心黑手狠,是优点也是缺点,这是双刃剑。”
高方平有所保留,低着头不在说话。
时文彬又捻着胡须想了想,却也正色道,“然则一句杀贼即是为政者良心,此番结论细思极为震撼,或许极端时刻,我朝还真需要你这等酷吏。这应该就是叔夜相公,我伯父时彦相公推举你外放的原因。”
高方平微微躬身,不在说话。
时文彬总觉得这小子被外面的人妖魔化了,其实看起来,思维理念虽有极端之处,不够仁厚,但似乎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这么想着,时文彬捻着胡须道:“小高给我说说,关于东溪村晁盖一节。这不是老夫不信任你,而是你以往的名声,杀伐决断的手腕,加之你目下带军知郓1城,老夫害怕你行为极端闯大祸,于是听闻这些消息后便急着来了。”
高方平道:“知州大人忧国忧民,不辞辛劳,下官拜服。”
时文彬哭笑不得的道:“行了啊,算你说的好听,老夫虽然不反感马屁,却更关心目下的郓1城,你直接些便可。“
高方平这才直接道:“晁盖来抢过我。”
时文彬吓了一跳道,“果有这事?”
“下官不乱说。”高方平道:“于此情况下我知道了他的底细,来郓1城上任都没想起来去找他,他自己就卷铺盖逃走了,于是就……”
时文彬道:“就拿走了他名下的一万多亩田对吗?若你说的是真,那么晁盖倒不会回来找你打官司。但本官再次要唠叨一句,你知道那是谁的田?其实是王勤飞放在晁盖名下的。你知道此举会带来乡绅的大反弹和大混乱吗,如若乡绅阶层出事,小高你别以为老夫吓你,明年的税收就是你的死穴!”
“这些我知道。”高方平道。
时文彬道:“知道就好,那么再给老夫说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绝不让步!”高方平道,“永乐军尊严从我小高治下开始。我是皇帝派来的守臣,不是乡绅的走狗。老百姓的苦难我真的未必关心,但是代天来知永乐军,我绝不容许皇家和朝廷权威受到任何挑战,绝不因税收和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就被乡绅进行任何形式的政治绑架。”
时文彬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文绉绉的这么硬派风格,被弄得一口茶喷出来,愕然的看着他。
可惜也不方便反驳,这小子开口闭口就是什么皇帝派来的守臣,皇权和朝廷尊严挂在嘴边,妈的这让人怎么说他,但是他真的在耍流氓是可以肯定的。
思考了许久,时文彬叹息一声:“好吧既然你有把握,有理念,有理想,有理由,老夫也找不到可以说道的地方,唯其一点,任何时候做事多一份仁心,少一分戾气,总是错不了的。”
“嗯嗯。”高方平点了点头。
“为安全计,为我治下百姓计,这位乃是我济州推官付群伦,你们认识一下,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代替老夫驻扎郓1城观察。”时文彬指着旁边那个年轻书生道。
那个书生有些文绉绉的傲气,随意的拱手:“高知军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