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桐一路抱着爷爷冰凉的骨灰罐子,只有在温路珩和张水明特意的询问下才会回答问题,其他时候,总是一个人乖乖巧巧的坐在车上。
冷老爷子是冬至去世的,今年J城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冬至刚过没多久,雪已经开始下了。张水明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司机是广州军区的人,沿着沪蓉告诉往湖北省会武汉开去,悍马,挂着武汉的军用牌子,这是广州军区因为温少爷和自己这次过来专门拨下来的车子。到武汉在转专机直接回北京。
“雨桐啊,要不要张叔叔帮你把爷爷的骨灰罐子拿着。”张水明转过身来,对着后座的小姑娘道,这车里虽然开着空调,小姑娘一直抱着冷冷的瓷器罐子,冻着了怎么办。
“谢谢叔叔,雨桐可以自己拿着的。”雨桐礼貌的回答,爷爷没有说要埋在哪里,可是雨桐不想爷爷离自己太远,便打电话把想法告诉温爷爷了,所以这骨灰罐子是一定要带着的。
温路珩看着小侄女依旧倔强的小脸,还有点婴儿肥,小侄女的眼睛还是红通通的,真像自己小时候养的兔子。昨天父亲就催了一次,已经五天了,葬礼三天就结束了,因为雨桐病了,才又耽搁了两天。王阿姨给雨桐收拾的行李,并不太多,家里房子用白色的布遮盖好,张水明上来提行李的时候,王阿姨给雨桐身上斜挂了一个白绒绒的兔子形状的小包包,认真嘱咐她,这是在J城的房子的钥匙。
雨桐抱着骨灰罐子的手越来越冷,用右手护着放在自己腿上的白瓷罐子,左手很冷,轻轻的往挂在身上的白兔子包包上面揉,想让自己的手暖和一点,包包里面装着自己的和爷爷住的房子的钥匙,还有一个是爷爷去世的那天,放进去的另一把钥匙,说是没见过的父母留下的。让雨桐自己保管。冬至那天爷爷还和自己吃汤圆了,晚上就去了。
车速很快,两个小时不到,就到了武汉,司机询问了一下张水明,便直接往天河机场开去。
下午的时候,温儒辛推了所有的事情,在家里等着小姑娘的到来。温儒辛今年已年近六十,但是依旧精神矍铄。只见他不时的从院子里面出来张望。
“老头子,还不进来,外面寒气重。”里面一个温柔的女声喊道,这个是温儒辛的妻子,她把门开了一点,免得外面的雪花飘进来,丈夫听说冷家老爷子的独孙女会来,已经非常紧张了。想到这里温柔的妻子也不禁神色黯淡了下来。原来温父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已经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女儿自从十五岁去了加拿大读书,十多年间没有回来一次,儿子也在部队里面,一个在南京军区,一个是南海海军师长,离的也远。也都怪自己和小儿子,不然也不至于这个样子。温老爷子也不至于和孩子闹到这个地步。
温儒辛回头看着自己的妻子正有些发愣,急忙进屋去,把门给关上,他搓了搓手,把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脱下来,披在妻子身上:“荣雅啊,不要多想了,雨桐现在没了亲人,当年要不是冷老爷子帮了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我自是要对雨桐好的,这孩子也苦啊。”温儒辛怕妻子想到自己家里的事情乱想,安慰道。
这个时候,只听得外面一阵鸣笛声,温父高兴的拍拍妻子的背:“可不是来了,以后家里有雨桐,也热闹些,我们就当自己的亲孙女养着吧。”
温母抹了抹红了的眼角,家里老爷子想孙女孙子啊。
温父开了门,看着门前的停的车,正是自己的专车,只见自己的小儿子抱着一个小人儿出来,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耷拉着脑袋,眼见自己儿子抱出来的时候,小人儿身上还挂着一个白色绒绒的小包,温父正准备喊出声,却是被自己妻子拉着,指了指小人儿的脸,原来,下了飞机之后,雨桐就因为太困了,直接靠在车上睡着了。
温母忙上前,用手挡着雪,只见小丫头怕是出了车子冷,又往温路珩怀里钻了钻,睡了很是熟。温路珩抱着小丫头就往屋里走。
“丫头的房间还没收拾好了,暂时和你一起住吧。”温父跟在后面小声开口道,因为并不太清楚小丫头的喜好,所有也没有擅自收拾出房间来。温父巴拉着眼睛往前瞅,就想看看这个自己未来的孙女。
一直看着小儿子抱着小丫头上楼,才转头帮着张水明拿东西,张水明用讲一个毛毯裹着的白瓷罐子交给温元帅,道:“元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冷老爷子的骨灰带回北京了。”
温元帅一听,眼眶都红了,直说“好,好,好,辛苦你这一趟了。”今年国庆阅兵,他下达了命令去广州军区视察,趁着机会去看了冷老爷子,没想到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去了。
内屋很暖和,小丫头似乎在做什么开心的梦,嘴角一直噙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温路珩把小丫头直接放在了自己床上,房间里面的暖气温度适中,给小丫头盖好被子,便退了出来。
客厅里面,他看见父亲小心翼翼的将冷老爷子的骨灰罐子放置好。
温母去厨房端了菜出来,“老头子,路珩来吃饭吧,累了一天了。”温母看着眼眶有些红的温父,转身看看自己的小儿子,转移话题道:“路珩,你马上也要升高中了,旷了一个礼拜的课,明天就去上课吧。”
“恩,好的。”温路珩帮着母亲摆着餐具答道,他是请了三天的假去接冷小丫头,可是现在已经一个礼拜了,在不去上课,也说不过去了。
冷雨桐一直到睡着,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她从床上爬起来,仔细看着这个房间,几乎都是黑白色调,白色衣橱,黑色书柜,黑色地毯,白色床。外屋的人好像听到了她起床的声音,走进来的竟然是穿着睡衣,带着眼镜的温路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