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不知不觉,冰雪逐渐消融。
天书和谢曜整日待在一起,耳鬓厮磨,无忧无虑。
谢曜自从学会画画,便经常躲在屋里偷偷画她,熬汤的天书,洗衣的天书,纳鞋的天书,微笑的,佯怒的,出神的……似乎要将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件行为都记刻在纸上。
天书坐在壁炉边,正在给谢曜缝补衣衫,穿针引线,双手好不灵巧。谢曜三五次的跑来门口偷偷瞧她,鬼鬼祟祟却又不说话,真以为天书看不见,天书被他扰乱心神,不禁好笑说:“嗯,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在画我?”
谢曜惊呼一声,将毛笔藏在身后:“天书,你发现了!”
天书看他满脸黑漆漆的墨汁,忍不住低低含笑,将手中丝线咬断,拿起衣服一抖,只见原本破的地方还是破的,倒是袖子被她给缝死了。
“你看看,都怪你,打扰我做事。”天书嗔怒他一眼,又找来剪刀,将缝的地方重新挑开。
谢曜哈哈一笑,转身一溜烟儿的给跑不见了。
门前小溪潺潺,绿草如茵,谢曜在草地上飞奔,他一抬头,又看见山峰上云层飘摇,心下一喜:“找天书去玉京洞看月亮!”他返身跑了几步,突然又停下,蹙眉道:“不行,天书前前前前天才和我去过,她肯定不同意。”
便在此时,他低头看见草丛中点缀的淡紫色小花,随手摘了一朵,憨憨笑道:“嗯,送给天书,她一高兴就会依我。”
谢曜蹦蹦跳跳回到屋中,天书正在仔细引针,他将那小花插在天书鬓发中,拍手道:“天书天书,你真美!”天书摸了摸耳畔的鲜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说吧,又想干甚么?”
谢曜也不拐弯抹角,尽数同她说了。天书伸脖子看了看窗外,天气晴朗,那高峰两人已经去过多次,轻车熟路,所以天书也放心的很,当下便道:“那你先玩一会儿,我去准备东西。”
“好啊好啊。”谢曜说完,便跑出门外,蹲在地上拨弄小草。
他玩着玩着突觉鼻腔一热,一抹嫣红不经意的滴在绿色的草叶上,洇入尘土。
谢曜忙偷眼看了看天书,从怀里拿出手绢,将鼻子擦干净,但他越擦越多,红色的血迹沾满手绢,刺目惊心。
“糟了,天书说过,我要爱干净,不能乱擦鼻涕……”谢曜一边叹气一边擦,便在此时,身后“哐当”一声大响,他转头一看,天书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怔怔的看着他。
谢曜正要过去,天书却快步跑来,拉过他手,看到手绢上鲜红鲜红的血迹,惊骇的颤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谢曜有些窘迫,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天书,我再也不敢了,我也不知道这次的鼻涕怎么擦不干净。”
“这次?”天书在看到谢曜流鼻血的那一刻,头发发麻,这会儿却好比整颗心脏都被握紧,“你以前也流过?是从甚么时候开始?为何不给我说!”
谢曜呆呆的掰着手指头,道:“前前前前天流过一次,前前前天流过一次,前天流过两次,今天这是第三次……”天书脑中一片空白,她忙捉过谢曜手腕,为他把脉,但觉脉象虚浮,迟缓无力,大为危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