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罗婶的中年女佣,开始在餐厅布置餐具,杨嘉茜的母亲则去往了二楼,估计是去叫杨嘉茜。
“来来来,别瞎聊了,准备吃饭。”杨才清腰间围着一条厨裙,端着一盘菜,出了厨房,向陈洛招呼道。
陈洛急忙起身,而杨崇文起身后,疾步奔向杨才清,接过他端着的盘子,连声劝道:“爸,你都上了岁数,怎么还做这样的粗活,这些让罗婶来做就是。”
杨崇文,大孝子。
陈洛暗赞。
菜上齐,杨才清拉着陈洛去餐桌就坐,而这时,杨嘉茜才扭扭捏捏地在其母的拉拽下,下楼来到客厅。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杨才清当然是坐在上座,杨崇文夫妇坐在杨才清左手边,对面坐着的是陈洛和杨嘉茜。
今晚的杨嘉茜,将平日里的披肩秀发扎起,束了一个蓬松的马尾,嘴唇涂抹了淡淡的唇膏,在灯光映照下,更显得樱桃小嘴晶莹剔透,青春靓丽,清秀可人。
陈洛忍不住偷偷地向杨嘉茜瞄了几眼。
这个动作被杨才清、杨崇文夫妇瞧个正着,几位长辈相互一视,发出会心的微笑。
杨嘉茜低着头,听到爷爷还有爸爸妈妈发笑,脸蛋儿立刻红了,嘟了嘟嘴,道:“你们笑什么呀?菜都上齐了,再不吃就凉了,我……我饿了。”
说完,杨嘉茜偷偷地伸出手,在桌下对着陈洛大腿狠狠一掐,然后,若无其事地拾起筷子,开始用餐。
“这孩子……”杨崇文皱眉摇头,当着父亲杨才清的面,不便呵斥,对陈洛招呼道:“陈洛,吃饭,不要客气,就当回到自己家一样。”
听到杨崇文这么一说,杨嘉茜脸红过脖,小脸蛋儿几乎都埋到碗里,又偷偷地挪着腿,触碰到陈洛后,估摸着方向,照着他的脚狠狠踏上一脚。
有杨崇文在,这顿晚饭吃得宾主尽欢,唯一有点遗憾,陈洛已不知中了杨嘉茜多少的暗招。
她完全不像儒雅文静的杨崇文,像爷爷杨才清,活泼好动,还有点爱玩闹的小脾气。
晚饭后,罗婶撤掉残羹,换上水果、糕点,沏上清茶,端坐的杨才清咳嗽一声,道:“你们先坐一会,我马上来。”
陈洛知道,这是要谈正事了,开始有点紧张。
而杨崇文用手扶了扶镜框,拾起茶杯,看了陈洛一眼,微笑不语。
杨嘉茜母亲的目光则是在女儿和陈洛之间来回巡视。
杨嘉茜低着头,玩着手里的苹果,一颗心嘭嘭乱跳,偷瞄陈洛,希望他还能记得自己的叮嘱,不要乱说话,最好什么也别说了……
不一会,上楼的杨才清回到客厅,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布袋。
坐到座位上,杨才清面色严肃,对陈洛说:“陈洛,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可要好好照顾嘉茜。”
把话说完,杨才清郑重地从布袋里掏出两个红本本,半起身,将手里的红本本,一人一本,分别轻放在陈洛和杨嘉茜面前的桌上。
这是什么?
杨嘉茜与陈洛对视一眼,急忙抄起摆在各自桌上的红本本,一看……
结婚证!
这是云海市民政局开具出的结婚证,如假包换!
以杨家的能量,想办个结婚证,那简直是易如反掌。
陈洛握着结婚证,双手微微发颤,好强悍的杨老爷子,根本就不啰嗦,直接给办妥了!
杨嘉茜的脸红透了,侧头瞅瞅陈洛,又羞又气,起身嗔怒道:“爷爷!你……你这么可以这样啊!我……我……”
杨嘉茜咬咬牙,双手分握结婚证两端,作势欲撕。
杨才清一拍桌,腾地站起,大喝道:“小丫头,你敢!”
突然,杨才清手一捂心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往后一仰,缓缓地倒向座椅。
“爸!”杨崇文眼疾手快,急忙扶住杨才清,手握住他捂着心口的手,焦虑道:“你老是怎么了?”
回过头,杨崇文对还在呆愣的妻子大吼:“阿娴,快,快叫急救车!”
“我马上去!”杨崇文妻子这才惊醒,慌忙起身。
但杨才清却摆摆手道:“不用不用……崇文,你扶我上楼,吃点药,老毛病犯了。”
陈洛也是一脸的焦虑,扶着杨才清:“杨爷爷,我也扶你上楼。”
“不用……你在这坐一会,我吃了药就没事。”杨才清有气无力地回道。
杨嘉茜根本就没想到爷爷这时候会犯病,泪眼婆娑,哭泣道:“爷爷……”
“给我老实待着,你再敢乱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杨崇文怒目瞪了瞪杨嘉茜,与妻子一左一右扶着杨才清上楼。
目送爷爷上楼,杨嘉茜手捂着嘴,不停地抽泣,含糊不清,断断续续地低语:“你们干嘛啊,那么凶,我……我不就是做做样子嘛,谁想撕了啊。”
这话,被陈洛听个正着,揉揉鼻子,看向杨嘉茜。
“讨厌鬼!你看什么啊!”杨嘉茜双手在脸上胡乱一擦,恨声道:“这下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这……这不能给你拿着。”夺下陈洛手里的结婚证,杨嘉茜抿着嘴,转头就往卫生间跑去。
陈洛摇摇头,看着杨嘉茜的背影,半响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小丫头,应该是你满意了?你高兴了吧?”
而这时,杨才清双手扶着墙角,偷偷地探出身子,笑呵呵地看着楼下的这一幕。
“爸,还是你老高明啊。”杨崇文在他身后,小声道。
杨才清站直身子,全然不似老毛病复发,摆摆手,不屑地道:“小丫头和臭小子想跟爷爷斗,还嫩了点。”
杨崇文扶了扶镜框,笑道:“那是,爸,这下,你老满意了吧?”</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