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候,顾老太太居然又再次旧事重提了。
范氏脸上本来祈求的神色顿时僵在了脸上,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是想女儿能好好的嫁出去,能好好的在家里呆完最后的几个月,谁想到居然会这么难。
顾老太太除了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其他的人她哪里会放在心里呢。
她哪里会担心这几句话传开了之后对顾清的影响,哪里会顾念顾清的面子和前程,这么一想,她心里的所有念头都灰了,安安静静的拉着顾清跪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
她真是懒得说了,有本事的,就把她们全部赶出去算了。
顾老太太却不管她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冷冷的出声赶人:“好了,我这里也用不着这么许多人服侍,你们在这里呆着,倒不像是来服侍我的,倒像是故意来气我的!”
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
范氏这回没有再说其他的唯唯诺诺的话,干脆的磕了头,带着女儿出了门。
“母亲!”顾清一出门就眼泪汪汪的拉着范氏,道:“您的脸都红了!”
都被烫红了,顾老太太真的从不顾念她们啊。
范氏见女儿哭了,就弯下腰耐心的告诉她:“才刚你不该忤逆你祖母的,实在气的狠了,不说话也就是了。她如今就是个疯子!”
范氏终于不再平静,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德安居,头也不回的牵着顾清走:“你过几个月就要出嫁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这个老太婆?要知道,公中的银子,你们姐妹每个人都只有五千两,五千两,在盛京说少不少,但是说多却也不算多了。老太婆总会补贴你们一点的。要是真的把她得罪狠了,怕是连这些都没了。”
作为家中第一个出嫁的顾昭,都没有得到顾老太太的一两银子的补贴,顾昭还是向来受顾老太太喜欢的呢。
自己这个曾经都被发送到庄子上的不受宠的四姑娘。怎么可能会有补贴呢?
顾清自嘲的笑了,拉着范氏道:“母亲您就别想了,按照祖母的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给我补贴?您忘记三姐出门的时候了?她可一分钱都没给呢,全部都是二婶私下里凑上的。二婶的陪嫁不多,但是她却懂的经营,那陪嫁的几个庄子到如今,估计也够三姐跟九妹的嫁妆还有十八弟娶亲了。您忘记当初二伯父没死的时候一直嚷嚷着跟二婶要九万两银子了?那是多大一笔数目啊。您要是让我去讨好连个边儿都摸不着的老太太,还不如叫我去讨好讨好二婶呢,至少二婶是真的心软的好人。老太太却是个疯子!”
只有疯子才会去宠一个外孙跟外孙女没有边,倒是把她们这嫡亲的孙女们一个个看的一钱不值。
顾老太太重男轻女的厉害,但是偏偏对陆玉然却比对嫡亲的孙子还好,这一切还不是全看在那个姑姑顾筠的面子上。
范氏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拉着她边走便嗔怪:“就算你说的都对,你也不能去真的说出来,更加不该当众顶撞她。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你祖父回来了,你祖母或许是个糊涂的,但是你祖父却不是啊。”
“正因为祖父不是糊涂的人,所以我知道就算我顶撞了祖母。祖父也不会责怪的。他是个明事理的人。”顾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伤口,疼的直抽气。
“快快快。”范氏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着急的拉着她快步走:“快回去找药来擦,这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啊。对了,紫金活血丹还有没有?”
顾清被母亲这着急忙慌的样子逗笑了,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追上来的汀香打断了。
汀香也不想听见这对母女抱怨顾老太太的话的,但是奈何撞上了,也没办法。不过她们这些人也聪明的很,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有什么事?”范氏立住了看她。脸色说不上好。
汀香身为顾老太太的大丫头,最近频繁的看见太太们不好的脸色,也已经没了抱怨的念头了,闻言就恭敬的道:“老太太吩咐,说四姑娘既然忙着嫁妆的事,最近就不要出门了。绣嫁妆的同时也该抄几百份《心经》静静心。”
这就是变相的禁足跟惩罚了,范氏的脸色越发的差,但是总算她忍的习惯了,也没立刻就生气,反而还笑着道:“是,替我们告诉老太太,我们受教了。”
等汀香走远了,范氏一直笑着的笑脸才猛然变了。
“母亲!”顾清气的脸涨的通红,气愤不平:“这太不公平了!”
跟老太太谈公平?也要人家心里有这个概念,在她心里大概从来就没有过大房一家人,从顾清做了那件事之后就更加没有了吧。
顾清有些难过,眼圈红红的拉着范氏的手:“母亲,是不是分家之后,我们就再也不是侯府的人了,分家了之后......”
本来大老爷就不是顾老太太亲生的,只不过因为顾博齐被太夫人一直带着,顾老太太心里不平衡,又要跟太夫人她老人家打擂台,这才把大老爷带在身边一直养到长大。
现在顾清的那把火把这一切的牵扯都烧的干干净净,自然大房从那以后开始就越来越没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