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亲说,“我想知道这场决斗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个老人眨了眨眼睛,他的胡须颤抖着,然后打开了自己的一本小文件夹。
“决斗人。罗多克海军军官霍.阿卡迪奥第二与苏丹国近卫军侍卫哈桑。决斗理由,在二十年前````”。
父亲愣愣的听着主持的话,渐渐地感觉外界的声音消失了。父亲好像正在在看着祖父在多年前的飒爽英姿,看着祖父带领着一众农兵夜袭萨兰德人、纵火焚烧萨兰德哨塔、斩杀萨兰德人,英勇过人。父亲一直以为祖父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人,他从来没有想过祖父在年轻的时候居然会是如此的血气方刚。
哈桑至今以此为耻,并且决意与阿卡迪奥之子做公平决斗,以期雪耻辱。由于特殊原因,故阿卡迪奥第二不可选择退出决斗,当然,如果哈桑侍卫愿意放弃其决斗权利,则阿卡迪奥第二可以免于决斗。”
“哈桑侍卫已经选择决斗,阿卡迪奥第二先生,现在你要向哈桑挑战还是祈求原谅?”
父亲还沉浸在对祖父当年事迹的遐想之中,父亲的心中,祖父如夜幕里的一枝火把一样傲然的闪耀于边境之上,让异族胆战心惊。那个温和、勤劳、小心谨慎的祖父居然会有这么勇武的经历,这着实让父亲倍感自豪和新奇。
这个时候,恐惧和不解已经让位于对家族荣誉的珍惜和对自己的自信。
祖父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领主,尚且能如此,自己是一国水师的精英,又有什么必要害怕的呢。
“我决定挑战他”。父亲站直了身子,主持官举起了左手示意全场,整个竞技场的人发出了欢呼,人们喜欢看两个人死命相搏,生怕父亲示弱请降,那就没有意思了。
看着同类自相残杀永远都是无比吸引人的节目,在古代,在卡拉德大陆海外有一个大帝国,就喜欢组织俘虏士兵和奴隶在竞技场里面厮杀。
当然,父亲的这次决斗表演的成分少,更多的是对于祖父和家族的认同。这种感觉,就好像在看台上的人群里面,就有祖父在密切的观战似的。
人们在一阵阵的喝彩声中欢呼着决斗的开始。
父亲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决一死战,与荣誉无关,与心态无关,只于技艺有关。
父亲从身边的一个小桌上选择了一把长剑,把长剑用双手高高的举过头顶,做出了一副防御进攻的姿态。但是哈桑敏锐的用弯刀左右的攻击着父亲,父亲的长剑技艺并不是很高明,很快就疲于防备了。
哈桑多年来的警卫工作让他的作战技巧丰富,很快他就完全掌握了主动,在父亲的身上割出了一个又一个伤口。很多次,哈桑就如猫在耍弄着到手的老鼠一样,用剑挡开父亲的攻击,然后用脚踢翻他。
“阿卡迪奥!”,哈桑用生硬的罗多克话叫道。“面对我,像一个男人一样。”
父亲疲于应付,开始不自主的逃避。当听见哈桑的脚步之后,父亲只能徒劳的抵挡着哈桑的击打。如果不是哈桑没有下决心马上杀死父亲,父亲是没有机会的。哈桑在压倒性的力量对比下释放者多年的怒火,终于,他一剑割伤了父亲的膝盖。
父亲拖着伤腿晃晃张张的向前走去。
哈桑看着仇人的儿子这样无用,不由得一阵不满,多年来的仇恨完全没有得到释放。其实哈桑不知道,仇恨的种子在自己的心中,如果能慢慢的忘记它,经过时间的沉淀,很多东西会慢慢的淡薄的。把仇恨记在心里,就如同每时每刻都负重远行一样,经久之后,人会垮掉的。
父亲慢慢的走到了竞技场的另一边,人们在看台上嘘声一片,这个人太让人失望了。
只有坐在人群里面的扎依采夫感觉父亲的动作有些奇怪,他觉得父亲的样子不像是慌不择路的逃跑。
父亲已经离开了哈桑三十步远,很快就是五十步。这个时候,哈桑正在疯狂的大叫,接受着观众的喝彩。
扎依采夫看见我父亲跪了下来,撕开了自己的袖子,摸索着自己的长剑,似乎在找某一个点。
父亲这个时候正在想着吉尔的妈妈交给他的口诀:用两手拖住长杆,自然靠拢,两手相合之处,就是长杆的重心所在。
父亲找到了这个点,把自己的袖子包在了上面。
吉尔的妈妈说过:诺德人的神力在他们胳膊上面,在神的指引下,诺德人能投掷出最致命的武器。
扎依采夫瞪大了眼睛站了起来,他看见我父亲用改装过的长剑摆出了一幅投掷标枪的动作。
诺德人的标准作战姿势!
如同海神擎着他的三叉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