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漠真想把床单给换了！好在病房内还有另一张床，他索性抱起了人，托着棠棠头部的右手拿起了挂杆往另张床边走。

弄好一切之后，他才稍稍的舒了一口气。

“小乖。”程漠轻轻的喊着，声音特别小。

棠棠的眼睛睁了一条缝，又无力的合上。她没有力气，就是觉得胃部的痛楚好似在一点点减少。

程漠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等了一会儿，果然见棠棠有好转的迹象。脸上的汗出的少了，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些。就连一直又青又白的小脸都有些恢复血色。沈之朔开的药，效果果然是极快的。

脱了身上的衬衣，程漠用毛巾也擦了擦身体，好在黑虎带来的衣服中也有他的。一件宽松的棉布T恤穿在身上，依然丝毫不减他冷硬的气场。

那些仅有的温柔，他全给了她：“小乖，你好点儿没有？”他见棠棠的睫毛动了动，很小声的问，只怕声音太高会惹得她不舒服。

努力睁开眼睛，棠棠对上程漠带着急躁和担心的脸庞，她心里一酸，沙哑着嗓子抽泣起来，声音小小的，可眼泪却一大颗一大颗的。

程漠没见过人的眼泪可以流这么多，他握着她的小手哄啊哄：“别哭了小乖，肚子等会儿就不疼了……老公爱你，很爱你，宝贝……”

可棠棠因为愧疚，任凭程漠怎么哄，眼泪就是止不住。她现在后悔死了，当初为什么一定要他的钱，自己什么都不懂，以为撕了合同就没有了效力，却忘了签上名字……

程漠见她哭，恨不得告诉她自己的钱根本没丢！可话到了嘴边儿，他又深深的皱了眉头。如果告诉了她，她没了这种愧疚感，是不是又不愿意搭理他了？他坐在床边儿，内心是翻江倒海，一刻都无法平静下来。

等棠棠哭声小下去，他用手抹她的眼睛，柔声说：“小乖，以后好好待在老公身边，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不要你了……”

棠棠身子一震，泪眼婆娑的看向他，显然不信他说的话。可两人对视到最后，她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天色太晚了，她想要睡过去……

这一夜，程漠没有合眼。吊瓶里的药液换了三次，他不停的给棠棠擦拭着身体上出的汗，凌晨时分，护士拔了针头，沈之朔检查了一番，说并无大碍后，他才放下心来。

跟了沈之朔走出病房，两人穿过医院走廊，靠在了栏杆上往远处看。五点多一点，天色蒙蒙亮。

沈之朔瞧程漠带了倦色，手指敲了敲金属的栏杆道：“棠棠没事，你不去睡一会儿么？”

“睡不着。”程漠往兜里摸了摸，摸出一包烟来，弹出一根给沈之朔，沈之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