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这就错了把,此不是怪病!据我所知这好像是某种厉害的毒药!
“走吧都散了把,这小子似乎是惹上了什么厉害的仇家!”
姜澜此刻心神全都系在怀中的女孩身上,哪有心思去管别人说什么,只是本能的步步前行,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在下一刻找到大夫,或者能遇上贵人,搭手救下怀中的女孩。
心中在呼喊,向前,向前!不知道目标,只有向前!只要向前就有希望!
从那梧桐老树步步行来,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薇儿,你要撑住,我不会让你死的!”心中有无尽的执念,“救她!救她!前面一定有药铺,对!我想起来了,去红街,她们一定懂救人!”
想到此,像是充满了力量一般,头发散乱在脸上,混着面上的汗水,衣服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并不强壮的身体。
自己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jing神一松,yu使出全身力气喊出救命二字,到嘴边却只吐出一口浊气。猛的跪倒在这坚硬的红砖上,少女从来怀中滚落,而他,跪立在那围观的人群之中,依然保持着怀抱的姿势,双臂如钩一般早已坚硬的不能再动分毫。
他试图站起来,却只是颤抖了一下,本已失神的目光开始涣散,虚弱的叫了一声薇儿,再无半点生息,犹如恒古的雕像。
汗水泪水混在一起,流在脸上,疼在心里。
这一刻,他跪着,她睡的安详。
下一刻,他们合睡在这艳阳下。
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颤颤巍巍的缩在水中,藏在一片荷叶下不敢呼吸!
“姜海,罔顾王恩,私藏王鼎,造谣生事,外通蛮族,内协王子,今王子武昌已伏法认罪,庶民姜海亦为主谋,灭全族,主犯车裂,分尸悬杆!”
高墙绿瓦,翠楼竹林,寒士作诗,武人谈笑,酒杯辗转,佳人罗裙,游侠舞剑,琴瑟和鸣的人间天堂,顷刻间变成修罗地狱,数不清的家臣仆役伏尸满地,血流成河。
本来供人游乐的止波亭挂着三具衣衫凌乱的华服贵妇,显然是死后才被人用铁钩挂在亭内。
亭子边上便是本该清澈见底的活水花荡,此时这湖水却透着片片鲜红,如同白纸泼墨一般随意刺眼。
染血的荷叶红绿相间,无风却动,像是千百孤魂的不甘哭诉。
湖zhong yang的孤舟上一人身着烛龙黑服,负手而立。
大厦倾下无完卵,高楼翠瓦一炬间。
那人抬手抓起船上横放的竹竿,于血河中独钓,在烈火中微笑。
“姜家,终于完了,呵呵哈哈哈哈....”
烛龙法袍男子的微笑像是恶魔的索魂曲,永无止境,将他带进了无尽的深渊!
坠落,堕落,沮丧,屈辱接踵而来,占据他的内心,逃避,逃避,害怕,恐惧!逃跑!逃跑!!
那些死去的面孔像是在嘲笑他是无耻的胆小鬼,逃了一年又一年!
“废物!胆小鬼!姜家的耻辱!”
“你不配姓姜!!”
“逃吧,你快逃吧!逃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地方!这里是地狱!!”
恍惚中,一个yin沉的脸转了过来,面上的微笑像是在嘲笑他这个懦夫。
“烛龙?我发誓要杀了你!”噩梦中惊醒的他陡然大叫一声,还未坐稳却听身边一声诧异的惊叫。
“哎呦,小家伙,你可算醒了,这几天你可把姐姐烦死了!”
噩梦中的身影渐渐和眼前那个摇曳的罗裙重合,姜澜恍惚的眼睛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脸,扑鼻的清香便窜进他心底,回忆再一次翻涌,本到嘴边的感谢顷刻间变莫名的嘶吼。
“是你!!”
那青衣罗裙的女子娇笑两声,轻纱拂过姜澜的面前,弄的他一阵眼花,“呦,小家伙倒是长本事了,昨夜顺走了姐姐房内的细软,今夜又要待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