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中,所有越野车的车胎就像互相约好了一样,每走几百米,便会有一个爆掉,这时候,霍海手下的两个修理工便立刻下车、换胎、上车继续前进,但没等屁股坐热,又一次爆胎便又到来,于是下车、换胎、上车继续走……恰恰到备胎等到备胎几乎快要全部用光之际,爆胎运动终于告一段落。
又走了七八公里,老牦牛和大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点,因为只要再有一个轮胎爆掉,估计就要有人三个轮子开回去了。
但磨难远未结束,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风信子的汽车悬挂出了点问题,车身倾斜到几乎就要磨到右侧车胎,西北风的输油管也不太畅通,经常无故熄火,阿蛮的四驱挂不上了,就连老骆驼的牧马人和霍海的奔驰g500也发生间歇性熄火现象,似乎油门和制动系统出了点问题,反而风思扬老得早已掉牙的老吉普啥事没有,与枭龙六轮卡车一起成为硕果仅存的生力军。
出问题,检查,找到根源,修车,走走停停,多亏了霍海还有那两位修理工都是身手不凡,硬是在刺骨的寒风中足足折腾到凌晨一点半,才使所有的车辆可以勉强继续前进。
老骆驼早就想过就地露营,第二天天亮再继续前进,但说来也怪,每次停车修车的地点几乎都恰好位于海拔较高的山口,凛冽的北风瞬间便可将气温拉低到零下三十度左右,别说下车扎帐篷,就是窝在车里,也能把人冻成冰坨。
似乎,有一只冥冥中的魔手,正在驱赶着这队陌生访客向着早已预定好的地点前进!
而且,一连串的车辆故障发生的过于密集,也过于有规律,以至于所有人的心头都被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笼罩,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尽快远离是非之地却是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因此,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但方向感早已随着太阳落山和乌云涌上而彻底丧失,眼下唯一的指望便是gps导航仪和老牦牛车上的一部卫星电话,还有那一轮高挂遥遥苍穹之中的满月之光,莫非今天又是十五之夜?
穿过山口,道路更加崎岖,在前面带路的老牦牛只能紧随导航仪上绘出的轨迹,尽量降低车速,以避免剧烈冲击致使车辆再次发生故障。
左拐右折,不知穿过多少个山岭缺口和山间谷底,车轮下的地势终于平缓下来,颠簸的感觉也减轻不少,车队似乎正行驶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
“我们可能已驶入柴达木盆地西段,现在地面比较平整,我觉得这是一个通往盐湖的干涸河床。”车台中传来老牦牛的声音,略带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味道。
车载电台中一片欢腾,因为柴达木盆地只有在夏季丰水期才会有点泥泞,其他时段则不足为患,甚至一些盐湖的平坦湖床都能被当做飞机场临时起降飞机,因此,老牦牛的话意味着危险解除。
但还不到一分钟,老牦牛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导航仪好像出问题了,路径图像消失,而且指北针指针乱摆,你们谁的导航是好的,到车队前边来带路!”
“我的也没有图像!”
“失灵了,指北针失灵了!”
“见鬼,怎么我的gps信号也消失了……”
听到车台中一片惊呼和混乱,正在闭目养神的风思扬腾的一下坐直身体,立即看向自己的导航仪,妈的!竟然也是一片空白。
风思扬正要通知老牦牛,突然,漆黑的夜空中划过一道极为耀眼的闪电,从云端斜斜而下,直插不远处的地面,两三秒钟后,一声震耳欲聋的战雷在不远处响起,将风思扬的耳膜震得嗡嗡直响!
雷声渐渐远去,但车载电台中嘈杂的说话声却一下消失了,代之以极为刺耳的沙沙嘶鸣,电台竟然也失灵了!
不但如此,前方的车队灯光骤然熄灭,整齐的如同听到某个不容违抗的共同命令,与此同时,老吉普的引擎突突了几下,便宣告熄灭!
一片漆黑中,老吉普借着惯性又向前快速滑行几米,一头撞上前面早已熄火的六轮越野卡车尾部!卡车车门被撞开,那辆霍海花大价钱购置的杜卡迪越野摩托的固定缆绳也被震断,从车厢中溜了下来。
“坏了!”风思扬虽然早有不祥预感,但突如其来的变故真正降临之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嘎鲁,你待着别动,我下去看看!”风思扬说着便去开车门。
风思扬的一只脚已经踏在了地上,却没有听到嘎鲁的回答,风思扬心中纳闷,于是重新上车,伸手向嘎鲁摸去。
不动!嘎鲁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趴在方向盘上!
“嘎鲁,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冷汗瞬间湿透风思扬的衣领,但任凭风思扬又拍脸颊又掐人中的如何摆弄,嘎鲁却仍旧没有动静。
风思扬立即将食指伸向嘎鲁的鼻孔,万幸!还有呼吸!而且心脏也在正常工作!但为什么昏了过去?总不会说是睡着了这种连鬼都不相信的狗屁理由吧!
不只嘎鲁,同车的楚天梦和郑直也是完全一样的状况。
其实,此时的所有人都已陷入昏迷,直到风思扬下车,挨个检查过所有车辆之后,才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莫非与那个闪电有关?”风思扬只能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