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再怎么“混小子”,卡努特仍旧对自己的母亲无可奈何,只能耸耸肩,将教授瑞典语的职责完全丢给母亲。
“卡努特。”然后,他父亲的长妻就再次开口了。
“啊。”卡努特收敛起笑容和满不在乎的表情——虽然不是自己的生母,但这一位终究是庄子上的女主人,而且也是自己成长过程中的严师。
“按理说,我不应该对你的婚事多嘴。可既然你也叫我一声妈妈,我就非得说几句——这孩子是个好姑娘,我也喜欢。可作为你的妻子,她得能管家,而且有人帮衬。不然她在家里给人欺负了,你也凭白折损名望。”
卡努特点点头,笑了一下:“这我知道。她识字,会算数,那些仆妇也是受过教育的。她爸爸还有十几个老部下靠得住。这次我抓回来的几十个罗马人,都是些学者、工匠,有大用。”
居玛夫人点头表示赞许的时候,一个穿着皮甲带着头盔的小个子跑了过来,先对夫人行了个礼,之后转向卡努特:“老大,都弄下来啦。”
卡努特点点头,也不问货物和奴隶有多少:“罗马人一堆,可萨人一堆,我留下有用。剩下的都丢给马尔德林吧。”
小个子点了下头:“诶。”
停顿了一下,小个子看了一眼居玛夫人:“货物呢?”
“啊……”卡努特叹息一声,露出苦恼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的“长母”:“货物都丢到俺爹的大厅里就好了。金子丢五箱到大厅里,丢十箱到我房里,剩下的你们分了。小滑头那里记着账呢。”
小个子再次迟疑的看了一眼居玛夫人:“这……不太好吧。”
卡努特冷笑一声,轻轻一脚踹过去:“滚蛋。”
显而易见,卡努特并没有真的想要踹他,所以小个子讪讪的笑着躲开,连连点头:“诶,那我就去啦。”
面对卡努特和小个子之间的动作,居玛夫人皱了下眉:“他怎么了?”
卡努特耸了下肩,一脸满不在乎的笑:“他们里不是不少人是奴隶嘛。跟我打了几年仗,我就都给他们自由了。”
说着,卡努特也停顿了一下:“这回抓回来的,除了罗马人和可萨人,还有六十来名奴隶,也该够抵他们的了。”
这句话让居玛夫人沉下了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卡努特挠了挠头:“这毕竟是庄子里的……”
“别忘了,你是马格努斯的儿子。他的财产也有你一份,你可以决定如何处置。”
卡努特笑了下:“可毕竟还没到分财产的时候。我还有两个哥哥。”
“你还知道他们是你哥哥?”居玛夫人毫不留情的指出,“不管你怎么想,你们毕竟有同一个父亲,你们的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可现在你和你的战士们反到要更亲近一些。”
这样的指责让卡努特无言以对。
居玛是马格努斯的长妻,也是乌普兰地方上著名乡绅卡兰尔老爷子的独女,并为马格努斯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相比之下,卡努特的母亲埃兰就不过是马格努斯在外征战时抢回来的,势单力薄,而且只生了卡努特自己。
有着这样的前提,即便居玛夫人再怎么公正公平,卡努特也是种保持着高度的自制和自知,始终表示出并不想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一较高下,以及分享父亲财产的姿态。
但是,对于卡努特的这种退让,居玛夫人显而易见的并不领情:“你父亲已经不年轻了。要不了多久他的威严就要靠别人来维系了。谁来维系?”
卡努特笑了下:“当然是大哥。”
然后,卡努特的笑容就冻结在了脸上——居玛夫人严厉的看着他,几乎要把脸贴到他的脸上,显然对他的回答非常不满,而且愤怒:“是你们所有人。马格努斯、哈拉尔德、你卡努特,艾琳的丈夫奥雷——将来希尔马嫁了人,还有她的丈夫。”
停顿了一下,居玛夫人重新站直身体:“难道说,有人欺负了你的父亲,杀死了你的兄弟,你会假装不知道?”
“当然不会。”说着,卡努特冷笑了一下,“三年前已经有人这么干过了,他们知道下场。”
“说到这个……”居玛夫人皱了下眉,“哈康回来了。”
卡努特点了下头:“我去哪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