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五十两就五十两,你给我等着!”那个容貌俊美的书生看到卫平让开一条道路,气冲冲地丢下一句狠话之后,便像兔子一样跑得无影无踪。
黑娃却傻乎乎地说道:“公子,俺们不住你说的那个地方啊。”
卫平在他头上狠狠拍了一下:“笨!告诉他咱们住哪里,就不怕他回头来找咱们的麻烦?”
独孤兰“吃吃”笑道:“那家伙也真够笨的,居然没有怀疑你说了个假地址。”
卫平把玩着手里的香囊,得意洋洋地笑道:“他也不一定是真笨,只是看样子碰上了什么麻烦,正急着逃命呢。”
独孤兰鼻孔里“嗤”了一声,道:“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就这破东西,能值五十两?”
卫平当然不笨,他也没想过要从书生那里敲诈什么钱财,只不过对西域来的异香有些兴趣罢了。其实,就连他刚才报出的假地址也并非信口开河,而是灵光一闪的结果。这十来天在洛阳城闲极无聊,他几乎游遍了洛阳城,有些地方外乡根本难以涉足他也去过了,其中就包括他报的那个地址,所以那个书生才会深信不疑。当然,这种小伎俩他就没有必要对独孤兰解释了。
三个人说说笑笑朝着走去,卫平随手打开香囊,里面原来只放了拇指大一小块琥珀色的香料。他刚沾起一点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还没什么感觉,就听前面有人大喝道:“兀那娃娃,你手中拿的却是何物?”
卫平抬头一看,前面有路已经被十几个青衣小帽的大汉给堵住了,为首的却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看情形,分明是哪个权贵府上的管事和家奴。卫平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刚才那个白面书生偷的竟然是这只香囊?而现在香囊出现在他手上,可有些说不清楚了。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把香囊藏在身后,满脸警惕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中年汉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卫平,忽然满脸堆起笑来,拱了拱手,说道:“这在下乃是太尉府的二管事,奉太尉大人之命,特前公子过府一叙!”
刚才那个书生自称是太尉府的司空掾,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又说他是太尉府的二管事,而且太尉大人还有请自己一叙,卫平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手中的这只香囊肯定是书生从太尉府偷出来的,现在人家正主儿找上门来,自己却成了替罪羔羊。
既知此去凶多吉少,卫平当然不肯轻易就范,连连拱手道:“在下也是久仰太尉大人的威名,理当拜望。奈何在下尚有要事在身,还容先行告退,来日定当登门。”
太尉府的二管事嘿嘿笑道:“公子再忙,难道还能忙得过太尉大人?”
却听独孤兰小声道:“公子,咱们走不了了。”
卫平回头一看,身后的巷口也站了十多个大汉,他们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卫平自然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马上也换了一副笑脸,抱拳道:“既然太尉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接见在下,那在下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
原来,这条小巷就是太尉府的后巷,倒不需要绕路。卫平在那位二管事的“陪同”下,直接从后门走了进去。至于独孤兰和黑娃,则被几个大汉很“客气”地请到了旁边的小厅喝茶。
因为是从后门进去的,那里便是太尉府的后宅。没走多久,二管事便在一处小门前停了下来,却将卫平交给一个三旬上下的妇人。那妇人打量了卫平半天,似有些诧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小郎君,请随奴家来。”
小门之后想必是真正的内宅了,就连那位二管事也不能随便进入,卫平此时深陷其中,更是担了一份小心,只管低着头跟在那妇人身后,目不斜视。
须臾,那妇人也收住了脚步,指了指前面一扇拱门,轻声道:“小郎君,你自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