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大声娇叱道:“还不快把这个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
同样是婢女,地位也有高低之分。即便在过去经常遭受“小魔王”欺凌的时候,冬妮的地位就于府中其他普通的婢女、奴仆,何况现在卫平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好。府里的婢女、奴仆们当然不知道“小魔王”现在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只以为是“小魔王”年龄渐长,开始懂得男女之情,这才对冬妮突然好了起来。
基于这个原因,冬妮最近在府里下人们当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而卫平在许多事情上,又经常有意识地让她代替自己发号施令。所以,当这个小小的“黄头鲜卑”居然敢一再对公子无礼时,冬妮几乎想都没想,就要代替卫平执行起家法来。
“尔等退下!”卫平却摆了摆手,喝退正待上前的几名家奴,转向那个鲜卑少女,问道,“你既然懂得汉话,刚才为何不回答我?”
那个鲜卑少女昂了昂头,大声说道:“我们分明是秃发鲜卑,凭什么污蔑我们是黄头鲜卑!那我是不是该叫你黑头汉人!”
“秃发鲜卑?”卫平忍俊不禁,这个名字只怕还不如黄头鲜卑。不过,他倒也不愿意跟鲜卑少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摇了摇头,道:“不管怎么称呼,你现在都是文大将军送给我的奴婢,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是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自觉,岂能连尊卑都不知道?”
“哼!”鲜卑少女冷笑一声,喝道,“要我做你的奴婢也可以,你要先赢过我!如果我输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果你输了,便放我走!”
鲜卑人是当今漠北草原的霸主,即便是那些迁入或者侵入中原的鲜卑部落,也同样遵循着草原上的规矩。所谓草原上的规矩,其实就是一种比弱肉强食更加残酷的丛林法则。草原部落之间发生争斗,失败的一方,高过车轮的男子往往会被全部处死,那些年轻貌美的少妇长女有可能会被挑中而成为胜利者的妾侍,其他的人只能沦为奴隶。这种规矩持续了几千年,草原上的霸主换了一茬又一茬,而这种规矩却从来没有改变过,也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去改变。
现在,这个鲜卑少女所在的部落就相当于战败者,她被人挑为妾侍或者沦为奴婢,都是极正常的事情。只是因为她看到卫平年少,觉得卫平好欺负,所以才想激他一激。确实,卫家这些少年,个个容貌俊美,却比不了草原上的汉子高大健壮。如果卫平中了她的激将法,忍不住应战的话,她有九成的把握取胜。或许那样的话,她就能重获自由。毕竟她可不是普通的鲜卑少女,而是鲜卑贵族之后,又怎么甘心沦为别人的奴婢?
卫平目光一敛,看向另外三名鲜卑女子,沉声问道:“尔等是不是也想和她一样来场赌赛?”
有两名鲜卑女子满脸茫然,似乎真的听不懂汉话,而另一名鲜卑女子却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操着生硬的汉话,连连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卫平笑了起来,对着起先那名鲜卑少女说道:“看来,怯懦的也不只是汉人。”
鲜卑少女恶狠狠地瞪了那名退缩的女子,咬牙道:“你只说,你敢不敢应战!”
“有何不敢!”卫平笑着摆了摆手,很大度地说道,“你是女子,比什么,怎么比,由你定!”
“真的?”鲜卑少女没想到卫平真的中计,不觉微微一愣,费了好大劲才强压住心头的窃喜,故意板起脸来说道,“我来自草原,当然不会跟你比什么吟诗作赋。但是如果比赛骑马,又有点欺负你。这样吧,我就吃点亏,跟你比赛角力。”
角力在中原称作相扑,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摔跤,但动作更自由一些,只要能将对手摔倒在地便算取胜。草原部落上的生活环境恶劣,不可能有太多的娱乐项目,除了唱歌、跳舞,角力也是为数不多的休闲活动之一。当然,这对于经常要面对各种部落冲突以及狼群袭击的草原人来说,角力和骑射一样,也是他们的一项重要生存技能。当然,女子练习摔跤的不多。但卫平看上去瘦瘦单单,似乎经不了几摔,那个鲜卑少女便觉得很有胜算。
“这样不太好吧。”卫平看着眼前的鲜卑少女,还真有些犹豫。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女多大年龄,但草原上的女子成熟得早,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该翘的翘,该凸的凸。动起手来总会有非常亲密的身体接触,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抓哪里,倒让卫平有些踌躇。
那少女却得意起来:“怎么,不敢了?”
卫平看着少女一脸嚣张的样子,终于有些生气了,将右手背到身后,点头道:“来吧,我让你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