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名考生齐齐行了一礼,不发一言。
为首的女先生满意地微微颔首,转身领着考生们前往后殿,考生们紧随其后,另外四名女先生则进了正殿取卷去了。
绕过一个弯,过了正殿,后面便是后殿,但后殿并没有开启,殿门紧闭,与正殿一样。
不过在后殿前的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二十张小桌和小凳,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为首的女先生站在后殿前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的考生们:“这里便是考场,你们选张桌子便坐下吧。”
看了看拄拐的三位考生,为首的女先生说道:“原本按照书院的规矩,国文考试时的用具应是正案和蒲团,但这次考生中有伤员,正坐不便,书院照顾伤员,这才改为桌和凳。”
女先生略略停顿:“你们要好好考试,不要辜负了书院的照顾。”
三位考生赶紧行礼:“谢书院体恤。”
其她十七位考生也跟着行礼,齐齐应声:“谢书院体恤。”
女先生点了点头:“如此,便开考吧。”说罢,女先生燃香上炉,计时开始。
二十位考生赶紧就近入座,也不去挑位置的好坏了。
考生们入座后,四位女先生分发卷子,这一次没有分发号牌,考生们只需在卷首写上自己的姓名即可。
宋知夏接过卷子,轻轻摊平,随意扫了一眼。
她不打算进书院读书,所以她对这一场考试也没什么在意的,第三场考试时她便只作画不题词,敷衍而过,这一场,她就更加敷衍了。
她记得,她那一次国文考试,考得很是艰难,双梅书院出题太深,用到的典故太偏,七个典故中,她竟有四个不知晓,所以她作答时分外心焦,简直可以说是搜肠刮肚才算勉强答完了考题,后来她的名次果然很低,二十六名录取新生中,她竟然只得了十九名。
因为太艰深太偏僻,所以宋知夏记得那一次国文考试的全部考题,如果她有心要过,她只要提前写信问一问外祖,便能知晓典故来由和如何破题,轻易便能拿得高分,但她没有,因为她打算顺势而下,淘汰出局。
宋知夏的算盘打的很好,前三场术艺她都过了,这就不会让人说她不学无术、目不识丁,并且她还顺便把该报复的人都报复了,谁也抓不住她的把柄,痛快。
而后面的国文考试,因为太难了,宋家底蕴太浅,又是将门,她一个将门之女不懂得那些典故,被淘汰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谁也不会多说她什么,毕竟那些题的确太难了,能过的本就不多,文臣之后尚且有落榜的,她一个武将之后落榜了更没什么了。
既能落了榜,又不能叫人说她什么,多好。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宋知夏的小算盘在看到这一场的试卷时,全部被打翻了。
仍旧是七道题,但这七道题全部是粗浅的不能再粗浅的题目了,上面用到的典故,只要是学过启蒙之书的人,全部都能知晓。
失算了!
宋知夏恨恨地盯着试卷,就似在看着她的生死仇敌。
这么粗浅的题目,要是做不出来,丢不丢人?丢不丢人?
真正的白丁才会答不出来吧!
要是为了被淘汰而主动弃答,或者乱答一通,这是要被世人嘲笑一辈子的吧。
她虽是武将之后,但也不至于连这些典故都不知晓,要是她真的乱答,事后会被外祖和曾外祖给打死的吧。
宋知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书院也真是太狠了,为了允诺的扩大招收人数,连这种题都出了,够狠。
好,算计不过书院,我认赌服输,答!
怀着一腔怒气,宋知夏提笔答题。
宋知夏答的快,手中的笔更快,笔尖在卷面上刷刷扫过,一道题又一道题顺利写完,很快,她写完全卷,第一个交卷了。
为首的女先生收好卷子,示意宋知夏到正殿前的空地上等候,宋知夏行礼告退。
因为七道题实在太过浅显,一柱香还未燃完,二十位考生已经全部交卷,到正殿前的空地上等候了。
五位女先生封好卷首,把考生们的姓名糊上,然后把收卷的箱子封好。
为首的女先生抱着封箱,来到正殿前。
“今日考试结束,你们可以回府等候去了,两日后,书院张榜,到时你们自来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