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她双手背在身后,向他走近了一些。宋慕怀因为不知道她已经发现他了,所以还在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咻~咻!唰~唰!”
汪艺侬连扔了两个雪球过去,一个砸中了宋慕怀的脑袋,一个砸中了他的肩膀。
“哈哈哈……”报复成功!汪艺侬立刻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在宋慕怀朝她冲过来的时候,她边笑边尖叫着拔腿跑开。
一时间,一场激烈的雪仗就这样拉开了帷幕。汪艺侬边尖叫着躲避宋慕怀砸向她的雪球,边怂恿周围的小孩子帮她一起对付“大恶魔”。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一场混战,连elsa和也加入了他们。大家你追我逐好不欢乐,最后,是以汪艺侬的投降告终。
她是宋慕怀的主要攻击对象,一直被他追着跑,体力消耗太大。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来了……”她累极,往雪地上一躺,也不管湿不湿、脏不脏了。
宋慕怀追到她的旁边,低头看着她,也在喘着气。难得的开怀大笑,打雪仗这种事情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他可没兴趣去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玩这个。
他在原地等了她一会,然后就伸出一只手给她。
“起来吧,地上冷。”
汪艺侬经过刚刚那一仗,也就忘记了他之前随意评判她化妆的事情了。伸出手让他将自己拉了起来,宋慕怀就很自然的帮她拍起了身上的雪。
“,雪人还做吗?”elsa跑了过来,问道。
“做啊,一定要做,已经快做好了都。”汪艺侬拍拍手,准备继续开始堆雪人的工作。
这一次,雪人很快就堆好了,就只差给它加上装饰了。
刚刚的那个没有门牙的小男孩找来的小石头和瓶盖,只够当雪人的眼睛、鼻子和衣服的纽扣,还缺一顶帽子,最好再有一条围巾。
汪艺侬想了想,就解下了自己的大红色围巾,这是她为了迎合圣诞气氛专门买的。刚刚打完雪仗,她正好有点热,就把围巾给了雪人。
“还缺个帽子。”汪艺侬说。
不是汪艺侬不想让出自己的帽子,只是她戴了帽子之后,再把帽子摘了,头发会很贴,更何况她刚刚流了一些汗,肯定会更贴。
她这么注重形象的女孩子,显然不是很方便。
这时,堆另外一个雪人的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将他们用剩的材料送给了他们,其中就有一顶圣诞帽。
道了谢之后,他们就将能换的材料换了一下,让雪人看起来更漂亮一些。
终于完成了之后,汪艺侬从羽绒服大口袋里,掏出了相机。开始给大家拍照,和雪人合影。准备回酒店之后,将照片上传到“ft”,让大家看看他们亲手堆的雪人,烘托一下节日的气氛。
就在拿走她的相机给elsa拍照的时候,宋慕怀走到她的面前,将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围巾取了下来,汪艺侬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情形突然让她有些紧张,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这是几个意思?偶像剧吗?
宋慕怀面色如常,将取下来的围巾往她脖子上仔细地绕了两圈,边帮她打着结边说:“玩疯了是吧,到时候再生病感冒了,又得麻烦我了。”
一句话,就将刚刚微妙的气氛带跑了。汪艺侬随即松了一口气,立刻撇嘴不屑地说:“别担心,就算我生病了,也不会麻烦你。”
早就知道他对她总是苛刻又毒舌,管得又多。汪艺侬没好气地正想要走开,懒得跟他继续争论。
宋慕怀先她一步将手捂在了她的耳朵上,她的耳朵本来就是藏在帽子里的,这下又让他一捂,她一瞬间就进入了无声的世界。
正要挣扎,就见到她面前的宋慕怀,对着她说了一句话。
她听不见,而因为她根本没做好准备,所以连嘴型都没看懂,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国语言。
“蛤?你刚说什么?”她问。
宋慕怀松开了手,对着她狡黠一笑,卖着关子道:“不告诉你。”
靠,肯定是在偷偷骂她。
汪艺侬白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
elsa在远处拿着相机向他们挥手,对着他们吆喝道:“嘿,你们两个也和雪人合影一张嘛,来。”
汪艺侬不情不愿的慢悠悠晃到了雪人旁边,本来她想站到雪人的另一边,和宋慕怀隔开的,谁知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揽进了怀里,搂着她的肩膀,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汪艺侬抬头斜着眼睛看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开心个什么劲儿。一会偷偷骂她,一会又要搂着她拍照,这宋太子精分有点严重啊。
她一边腹诽,一边对着镜头面无表情。
“,笑。”对面的elsa举着相机提醒她。
她闻言便笑了一下,有些勉强。
“,你笑得自然点嘛。”elsa又说道。
真麻烦!
就在汪艺侬即将不耐烦,准备放弃拍照的时候。她身边的宋慕怀,将搂着她肩膀的手,滑到了她的腰侧——
“啊!”
汪艺侬尖叫。
宋慕怀竟然搔她痒!
她超级无敌怕痒!这个可恶的宋慕怀!
汪艺侬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法阻止自己笑得像疯子一样。
宋慕怀此刻就和刚刚打雪仗时一样,露出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笑容阳光,笑声爽朗。
最后,他还不忘将她搂回怀里,对着elsa的镜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合影留念。
照片里,俊雅的少年单手搂着一个娇美的少女,他身材挺拔、面露微笑。而他怀里的少女,并没有看着镜头,她正仰着头,对少年说话的角度正好是斜角45度,脸上是还来不及隐去的笑容。
这张雪地里的抓拍,后来一直被他放在自己的钱包里。只因为他喜欢照片里她的笑容,还有她围着他的围巾,望向他时,娇憨而美丽的神情。
他们在中午之前回到了酒店,汪艺侬立刻打开自己的电脑,将刚刚拍的照片上传。除了他们四个人的合影之外,主要是可爱的雪人和巴黎的雪景。
幸好她出国前让爸爸给她买了数码相机,不然她都无法随时将照片上传到“ft”了。
她现在非常想念有智能手机的生活,真希望那样的日子赶紧到来。随手拍随手发,多么的方便快捷。
在午餐之前,汪艺侬就挂在网上打发时间。本想看看电影什么的,但发现这些电影都太老,很多她早就看过了。于是,时不时的刷着“ft”,突然就刷到了eva刚发的一条动态。
——北海道好冷,但滑雪很开心。[大笑]
然后附了几张她踩着雪橇戴着雪镜的照片,其中有一张,是和一个男生的合影。应该是个日本男生,他合影时将雪镜推到了帽子上,露出了俊美的面容。
有点像柏原崇那一款,很帅,是汪艺侬喜欢的类型。
汪艺侬立刻转发评论道:原来你在日本有一个这么帅的男朋友,被我发现了哦~
她以为她肯定已经是最早看到这条动态的人了,回复完正要点赞,才发现点赞列表里已经有一个人了。
那个人是eric。
汪艺侬算了下时差,发现日本现在是下午6点多,而美国,是早晨5点多。
啧,这个eric起得真早,还是压根就还没睡?
大概是因为eric点赞了这条动态,还特别点赞了那张合影,eva并没有回复她的评论。
唉,被喜欢的人点赞这种照片,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汪艺侬大概能理解eva的感受,就也没在意她的未回复。
本想给她发条即时消息关心一下的,但elsa催着她下楼吃饭,想着回来再说,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下午elsa就拖着去逛香街了,汪艺侬知道她这是准备大买特买的架势,所以没什么兴趣跟,只好辛苦了。
反正elsa本来就想让陪她,而,看他一脸温柔任由elsa折腾的模样,汪艺侬只能说,这都是命。
有的人天生注定就是守护别人的;而有的人天生注定就是来折磨别人的。
比如宋慕怀!
本来她想一个人留在房间上上网听听音乐来着,却硬是被宋慕怀拖了出去。她的体力在早上的时候已经消耗掉太多,刚走了没多久,她就不愿再走了。
“到底要去哪儿?我好累。”汪艺侬愁眉苦脸,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他了,他要这样折磨她。
宋慕怀牵起她的手,继续拉着她往前面,边说:“找一个人。”
“谁啊?”
“到了就知道了。”
当他们到达一家咖啡馆的时候,已经是10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这是一家艺术氛围非常浓郁的咖啡馆,墙上挂着许多画作。许是地理位置不佳的关系,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不像香榭丽舍大道和圣日耳曼大道的咖啡馆那样人满为患。
店里客人的状态也显得非常闲适,几乎没有游客模样的人,他们三三两两的围桌而坐,甚至还有个别独身前来的客人,或聊着天,或翻着手里的书籍。而每个人的手边,都有一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咖啡。
靠近窗边的位置旁坐着一位蓄着长发和胡须的棕发男人,他的前面是一盏落地的画架,而他此刻的眼神正来回穿梭于窗边座位上的那两位白发的老人和他的画纸之间。
显然,他正在将他们落于纸上,描绘在笔尖。
他应该就是墙上所有画作的创作者了吧。
宋慕怀携着她坐到了距离画家不远的座位,自作主张地为她点了一杯热可可,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
她懒得再和他计较,因为已经非常了解他的个性。他就是一个外表新潮,内里老干部的矛盾体男孩。
“是找他吗?”汪艺侬问,眼睛朝那个画家瞟去。
“嗯。”
宋慕怀看着汪艺侬,想从她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判断她是否对这里有一丝一毫的熟悉。巴黎对他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城市,他们在这座城市经历过很多,包括这一间咖啡馆,包括那个正在为客人画肖像的男人——这间咖啡馆的老板。
给他们上咖啡和热可可的是一个女人,用法语向他们热情地问好并自我介绍。汪艺侬只听得懂问他们是来自哪里,还知道了她是这里的老板娘,其他的,就一概听不懂了。
于是她就眼看着宋慕怀用流利的法语和老板娘愉快地交谈,她只能偶尔听懂几个单词而已。
没一会,他们似乎是聊完了,老板娘径直走到了那个画家的身旁,低声说着什么并回头指了指他们。画家回头看了看他们,便对着老板娘点头。
后来汪艺侬才知道,刚刚宋慕怀是跟老板娘说,他想请老板为他们画一幅肖像画。
“你以前来过?”汪艺侬好奇地问。
“嗯。”
“老板给你画过画?”
“没有。”但他给你画过。
宋慕怀在心里加了一句。
汪艺侬心想他可能是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被画到,所以这次来弥补遗憾的吧。看在不用她再继续走路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陪他一下好了。
老板还没有为他的上一个客人画好,汪艺侬边欣赏着墙上的画作,边等待着老板。
当她看到角落里一幅画时,突然觉得似曾相识。
于是她死死盯着那幅画,想一直重温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了?”宋慕怀顺着她的视线也转头看向那幅画,那是一幅年轻男女的求婚图,场景也是在这间咖啡馆里,画里的男人正在为女人戴上戒指。
“不知道,就觉得好像以前见过这幅画。”汪艺侬回道,收回了视线,又道,“有时候会这样,好像眼前的一幕曾经发生过或者曾经看到过,很熟悉却又不可能经历过。你会吗?”
“会啊,这是海马效应。”
汪艺侬没有再说话,其实她觉得她的感觉不完全是宋慕怀说的“海马效应”,即既视感。比如她刚刚看的那幅画,她就是有一种她曾经看过的感觉,但视角却是不同的,并不像既视感那样,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样的场景闪现。
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曾经看过这幅画,也许是上一世她看到过?
可她根本没来过巴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