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叶卿清这精妙的算计和对人心的掌握非常人可及。
“二婶终于承认了这些年一直对我们姐妹不怀好意了。白柳本身是你派到我身边的狗,我不过是让你这个狗主人尝尝被反咬一口的滋味。她以为你对她下了避子药和假孕药,再加上她不甘屈于人下,自然千方百计地想要扳倒你。所以你也不必觉得冤,最多是自是恶果罢了。更何况……”叶卿清走到李氏面前,俯身附到她耳边,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更何况,我父亲、母亲已经在黄泉路上等了你们多年,你也该去谢罪了。不只是你,所有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叶景文、李昶,我都不会放过,而你,是第一个。”
李氏身体一颤,快速向后退去,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半晌,却又如疯了一般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你都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不该,不该啊!当年没有送你和你的死鬼爹娘一起上路,真是天大的失算!可是,就算你知道了,那又怎样?要是有证据,你和那老太婆还会等到今天?”
李氏说到此处,又得意起来。
叶卿清嗤笑一声:“只要二婶肯开口,怎么会没有证据呢?”
李氏终于明白了叶卿清的意图,张口驳斥道:“你休想!简直是痴人说梦!”
叶卿清也不恼她,接过紫苑手里的剪刀,慢慢地修剪起摆在案几上的一盆墨菊。
“二婶觉得这墨菊开得怎样?是不是很好看?可是它之所以好看,也是因为牺牲了无数的枝枝叶叶。二婶甘愿为他人踏脚石,享受这种一脚被踢开的滋味吗?”
不得不说,叶卿清这句话正中李氏心头之伤。无论她是怎样的自私自利,然而轮到自己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她是无论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气。
然而,不甘为不甘,李氏心里还是清楚的。
“你这是在诱导我?若是我去揭发当年的事,不正好如了你的意?你以为我就那么傻?”
放下手中的剪刀,叶卿清直直地看着李氏,看得她心中有些发毛。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是不可能按你说的做的!”李氏继续装强。
“那可未必。”
看着叶卿清向她走来,李氏没来由的一阵害怕,想要逃离这床上,却被紫苑一把制住。
李氏一声痛呼:“你,你想屈打成招?”
叶卿清也不再吓唬她,示意紫苑放手。
“你会作证的。当年你兄长勾结恂王叛乱,不但成为漏网之鱼反而因举报恂王而立下大功获封威信侯。所以,当年恂王余孽刺杀我父母的事才能做得天衣无缝。”
李氏怔了一瞬,显然没想到叶卿清连如此隐密的事都查了出来。但她也不否认,反而又笑了起来。
“本事倒是不小,但那又如何?李家的人对我心狠手辣,我何必管他们的死活?”
“真是心狠,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如今可是李家的媳妇。你就不怕她受到牵连?”
听叶卿清提到叶卿苑,李氏心中难免不忍。只是,若是她妥协了,荣国公府将来就不会是自己儿子的了。两相比较之下,她只能选择保住自己的儿子。况且,女儿也未必就会被处死,毕竟她和此事无关。
看到李氏不停转动的眼眸,叶卿清又开口道:“李氏,我的筹码你会满意的。你说,这弑杀兄嫂谋夺国公之位和勾结逆贼叛乱,这两样比起来哪一样比较严重?”
李氏心中顿觉不妙:“你什么意思?”
“不怕告诉你,李家当年谋逆的证据我早已找好。而当年李昶和叶景文走得很近,两人更是姻亲。若是说叶景文也参与其中皇上也会相信吧?就是不知道那时候你的好儿子会不会受到牵连了?”
打蛇打七寸,叶卿瑄就是李氏如今唯一的软肋!
“你别想骗我,皇上怎会轻易就被你糊弄。国公爷和当年的叛逆案无关!”李氏明显不如刚才底气十足。
然而,叶卿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击碎了她存有的最后一丝希望。
“自古帝王皆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