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之极的气势压向韩胜,这是峨眉掌门的愤怒。流雅毕竟是她弟子,好端端的姑娘家被痛下杀手不说,还在这卑鄙下流的招式下丢尽了脸!
这是当着四大仙门和万仙盟主,还有上万个门派修士的面,狠狠地羞辱了流雅,羞辱了峨眉山!
在下面争斗的蜀山弟子全傻了,他们控着飞剑,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动手。明缘掌门站在上面,再打起来似乎说不过去。
可怜现在的峨眉山,短短半柱香时间,消失的弟子已经超过二十人,蜀山还不到十个。如果明缘掌门不来打岔,想必消失的弟子已经超过一半。
明缘掌门注意到下面的悲惨,心头更怒:蜀山的确强大,但不代表可以对峨眉为所欲为!
气势如山倾倒,压得韩胜连脚都迈不开,骨头咯嘣作响。眼看骨头都要被压断,韩胜竟然在走神:原来实力强到一种境界时,不需要动手,凭气势就能杀敌。
“区区虚丹弟子,明缘掌门何必动雷霆之怒?”一个灰布道袍的老者从天而落,站在韩胜面前,阻断了气势威压。
韩胜只听声音就知道,是万仙盟盟主——葫芦道人。
明缘冷声道:“清韵怎么不来见我?”
葫芦道人苦笑:“清韵掌门怕明缘掌门误会,特地托老朽来做个说客,将此事了结。”
明缘冷笑:“了结?这弟子出手如此阴险狠毒,趁人不备险些坏了雅儿性命,你说怎么了结!”
韩胜申辩道:“此招乃弟子所创,之前从未用过,也不知威力大小。意外伤到师姐,道玄深感歉疚,但绝非刻意杀人,请明缘掌门明见!”
葫芦道人笑道:“你看道玄说他是第一次使用,不知威力大小……”
葫芦道人越说声音越低,最后一脸震惊地看向韩胜,连带明缘掌门也美目圆睁,质问道:“你刚说什么?”
韩胜一惊,不知道哪里出错,他在脑海里过滤一遍,没发现什么敏感地方。只好老老实实又说一遍:“此招乃弟子所创,之前从未用过……”
“你自创?”明缘先是疑问的语气,然后失笑道:“你一个虚丹弟子,自创?”
葫芦道人也呵呵笑着,轻轻摇头,显然是以为韩胜在自吹自擂。
招式不是那么好自创的,人体里有成千上万条经脉,对应星辰的窍穴,里面潜藏着灵气和法力。越是威力强大的招式,经过的经脉和窍穴越多,但路不是乱走的,有的经脉细弱,不能通过,有的窍穴过深,无法吸取法力。因此常有人急功近利走火入魔,可能只是想抄个近路让威力更大些,结果往往是窍穴封死,经脉断裂,走火入魔。
很多元婴化神,那些脱离肉身依旧可以生存的高手,都不敢随意开拓新招式,生怕损了修为。而这个连元神都没凝结的虚丹弟子,竟然说自己自创了一招可以击败元婴的功法?
“且慢!”明缘突然表情古怪道:“你是虚丹?”
“正是。”韩胜嘴角微勾,看清楚些吧,一个凝结虚丹不过七天的弟子,把你那个所谓的元婴弟子打到昏迷不醒!
你们峨眉的金丹大道,都是纸糊的吗!
“这怎么可能?”底下的弟子们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这件事。
即便是蜀山弟子,也以为韩胜早已金丹,今日才发现原来这个在七脉比武中大杀四方,当众与道卢对拼,一刀毁殿断山的超级高手,竟然才是虚丹!
虚丹算什么?在弟子们以往的印象里,虚丹及以下的修士,都是只会拼命打坐修行,或者不断历练寻求大道的废物!真人真人,为什么金丹才配叫真人?因为在仙门大派看来,没有自己的金丹大道,连人都不算!
你能想象一个打败无数人类的剑道高手,当他摘下防护头盔时,原来是只猴子吗?
明缘冷静道:“清松为什么准许你参赛?”
韩胜淡淡道:“这个还请去问清松掌门,我只负责听令。”
葫芦道人哈哈大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四大仙门人才济济,高手辈出,实乃人族之福。道玄,你下去吧,今后出手小心些,自创的招式先试过再用,别再伤及无辜。至于流雅的伤势,清松掌门已经找来了丹王上璜,上璜前辈的疗伤神药远近驰名,保证痊愈。经此磨难,流雅的修为必然会更胜往昔啊。”
韩胜点头,施礼过后匆匆下去,却听到明缘一声冷哼:“站住!”
韩胜停住脚步,也不做声,就那样站着。
葫芦道人在后面苦笑:“明缘掌门,你何苦与一个虚丹弟子计较,平白辱了自己英名。”
明缘说道:“我的名声无所谓,但要为雅儿着想。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来蜀山参加比试为师门争光,结果受此奇耻大辱,身伤可治,心伤难医!”
韩胜转过身,沉声道:“道玄晓得,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明缘掌门请直说,我该如何补偿?”
“补偿?”明缘冷笑:“你怎么补偿?当着**八荒天下门派的面,衣衫被毁丢尽颜面,她还敢出门见人吗?雅儿看似柔和实则刚烈,即便救活了她,也会寻死!”
葫芦道人摇头叹气,他虽是万仙盟盟主,但对这些妇人私事还是深感头痛,更不用说调解了。
韩胜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因为对流雅的愧疚,他还是低声道:“请明缘掌门尽管吩咐,只要道玄做得到,一定做。”
明缘嘴角似乎弯起一丝弧度,她淡淡道:“仙门不是凡间,但礼义廉耻还是有的,你害她再也无脸见人,自然要对其负责。”
韩胜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他长吸口气,谨慎道:“道玄能力有限,将来必会买些药食补品,再为流雅师姐开辟出一方清幽天地疗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