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她这不会是在飞机上吧。
“撞疼没有?”一双温柔的大掌抚上她的额头:“给我看看。”
钱米一把抓住对方的大手,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我,我这是在,在……”
“我们在飞机上,你再小睡一会儿,马上就到A市了。”
男人施施然道,声音低醇而又温厚,带着难以掩藏的温柔。
这不是重点好吗!
谁不知道这是在飞机上啊,问题关键是,自己为什么会在飞机上?
刚刚不是还在酒店里头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
“唐亦洲,我要下去。”
身上冷汗冒了出来,这如果被逮回A市,那该怎么办啊。
“胡闹,坐好。”
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住:“不要乱动,不然我把你丢下去。”
丢,丢下去,这么高?
可是,丢下去都比回到A市好。
如果回去,将要面对的又是一系列的麻烦,还不如直接自我了断算了。
“那你把我丢下去好了,我不要回去。”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语气的确是十分焦急的。
闻言,唐亦洲眉头一蹙,俊脸沉了下来:“说了别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
她扭动着身躯:“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绑到飞机上来,你,你这是……”
“哦,我怎么?”他挑了挑眉,施施然问道。
“你这是……求求你,把我送回去吧。”见骂人不成,她又软了音调。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又黑了一层:“送回去,回哪儿去,郁家吗?”
什么跟什么啊,她吃饱撑着回郁家干什么啊。
“唐亦洲,求求你,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A市。”
见她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还是憋闷的很。
“不想回去,难道你也不想见你爷爷和哥哥了吗?”
闻言,原本焦躁不堪的女孩安静了下来。
低低的叹息声响起:“你从断崖掉下去,以为伤心难过的只有我一个人吗?”
钱米低垂下眼脸,肩膀微微的颤抖。
驰老爷和驰锦昀,是不是也以为她早就死了。
“就算你不想跟我回去,你也想想你的家人,你难道想让他们一辈子活在失去你的阴影当中吗。”
家人?
看来唐亦洲依旧不知道真相,唐舒悦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想到苍老的驰老爷还有驰锦昀,一股愧疚涌了上来。
“我……”
“乖乖听话,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半步。”
钱米正要说话,突然飞机颠簸了一下,她被吓了一跳,双手紧紧的搂住身边的男人。
沉沉的笑声从胸腔中鼓动而出:“你怕什么?”
讪讪然的放开手,钱米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一句:“我哪有怕什么。”
下方的城市越来越靠近,她巴着窗户,看着鳞次栉比的建筑,一颗心灰扑扑的。
到底还是回来了。
刚下飞机,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
见他们出现,司机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走吧。”唐亦洲揽着她的腰肢,朝车走去。
回头看了一眼停机坪,她咬了咬唇,坐了进去。
车子呼啸而去,直达海悦别墅。
车停下,司已然将车开走,钱米站在熟悉无比的别墅面前,仿佛隔世。
还在发呆中,手指被握住,她低头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
男人仿若未闻,拉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三个月没见的别墅,和以前一模一样,几乎连沙发上抱枕,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
视线扫了一圈各个角落,没看到一个小小的身躯奔来。
“泡,泡沫呢?”钱米有些愧疚的问道。
唐亦洲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却不说话。
被这样炙热而又凝重的眼神盯着,她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望向一边。
“泡沫是不是在念君那。”
“不是,我把它扔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轻轻响起。
“什么,扔了,扔了!”
脑袋嗡了一声,扔,扔了?
很有可能,这个男人对狗毛过敏,何况他以为自己死了,肯定不会善待泡沫的。
额头被弹了一下,男人无奈的声音响起。
“你这个榆木脑袋,真以为我把那家伙扔了。”
“没,没扔吗?”
“在沈念君那,你不用担心。”唐亦洲顿了顿,眼神有些恼然。
“最初我的确是想直接扔了它的。”
听到泡沫还安然无恙的,钱米的一颗心都落了下来,但听到他后面那句话,又微微怒了。
“泡沫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这么容不得它啊,何况,它才吃你多少狗粮。”
“它的主人都没了,我看着它难道心里不会难受。不咸不淡的声音缓缓而起,却藏着浓重的悲伤。
钱米愣了一下。
随即眼神左右躲闪。
“要不要去看看泡沫。”
挣开那只大手,后退了几步,那双水灵的眸子有着惊恐和挣扎:“不,不用了。”
从刚刚到现在,她的神情几乎就是这样,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仿佛处的地方是野兽盘踞之地,小脸都是惊慌。
“你……”一个单音节才出口,咕嘟一声,绵长的声音尤为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