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想习惯性地拉着阮流筝一起去,爸爸和妈妈结婚了真好,每天都有妈妈给他讲睡前故事了,虽然以前也有奶奶讲,但是妈妈和奶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只是,今天的宁想有点小兴奋,故事听了一个又一个也没有睡意,索性就陪着妈妈讲话,还和妈妈肚子里的宝宝们玩耍。
“妈妈,他们知道现在是哥哥在和他们说话吗?”
“妈妈,这是弟弟的手还是脚?”
“妈妈,弟弟和妹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问不完的问题,全是他对弟弟妹妹的喜爱和期待。
阮流筝觉得很是庆幸,宁至谦五年前的一个善举,倒是给了自己的孩子一个这么好的哥哥,善缘必然结善果。
两母子靠在一头说话儿,宁想不困,阮流筝倒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的,看见宁至谦进来了,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香。
“宁想还没睡呢?”他是来逮人的。自从她从医院保胎回来,正式再次住进宁家,宁想就是这么黏她的。
他下班通常很晚,每晚都是她陪着宁想写作业练琴,看着他在花园里忙东忙西,最后给他讲睡前故事,陪着他入眠,有好几回,她自己也在宁想床上睡着了,都是他抱她回房间的。
“爸爸!我睡了!”宁想对爸爸要惧怕一些,严格的生活作息是爸爸所要求的,所以,他马上闭上眼睛,便是睡了,同时,小手捂上阮流筝的眼睛,“妈妈也睡着了!爸爸不批评!”
阮流筝本就懒懒的,十分困倦,当下也十分配合宁想的戏,果真闭着眼,睡得一动不动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这般玩着小把戏,倒是毫无违和感,而且十分可爱。
他失笑。
这样一幅画面是尤其动人心弦,特别有时候一大一小两个人头靠头睡得脸蛋都是红扑扑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在两人脸上都轻轻一吻,而两人睡眠都睡得沉,大约迷迷糊糊感觉到被人打扰,一模一样的表情嫌弃地皱起眉头哼哼,随即均再次进入深睡。
这常常让他觉得,在这床上睡着的,根本就是两个孩子。
他一向自恃老成,看别人便觉幼稚,虽然他比阮流筝大不了几岁,但从十年前初婚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她特别孩子气,会喜欢吃那种小孩子才喜欢吃的腻腻的各种甜食,会缠着他去买造型漂亮的蛋糕,每次吃蛋糕的时候会小心地先用舌尖舔一舔上面的裱花或者芝士,然后一点一点地吃完,好似她捧着的是特别珍视的宝贝,吃完就没有了。
每每这种时候,他就会把目光转开,不去看她舌尖,那一点一点的,好似在心尖上舔一样……
那些孩子气的举动,常常让他不忍拒绝,可是又不想面对,比如总是缠着他问那些她明明就会了的问题,比如在他前面欢快地小跑着突然叫声他的名字然后冲进他怀里,比如写一些奇怪的留言给他,他看了后傻乎乎地对她笑……
那时候的明艳、单纯和小小的慧黠狡猾,其实十分美好,只是,曾让他心慌甚至避之不及,他好怕,他曾经的伤害让她把那些美好遗失了,还好还好好,他真的庆幸,三十岁的她还保留着二十岁时的影子,这些美好的特质,他希望永远也不要消失,他真的喜欢她像个孩子,她如今和宁想在一起时间多了,一举一动看起来倒是更像和宁想一辈儿的了,这样很好,当然,还可以更过一点,再过都是行的。
宁想见半天没有响动,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结果正好撞见爸爸亮亮的眼睛盯着他和妈妈,吓得吐吐舌头,赶紧重新把眼睛闭上。
宁至谦再度一笑,“小家伙,妈妈累了,真的要去睡了。”
宁想这才没有装睡,不好意思地伸出圆圆的小胳膊出来,挠挠头,“爸爸,我想和妈妈睡……”
“……”臭小子!你老爸也想和妈妈睡呢!咳咳!“宁想,妈妈肚子里有弟弟妹妹,今天又出去了大半天,太累了,你睡觉不老实,妈妈会被你闹的,让妈妈好好休息。”
宁想很不服气,嘀咕,“那妈妈也不要和您睡了。”
“……”小家伙管得太宽了吧!他正色道,“我晚上可以照顾妈妈呀。”
“哼……”宁想居然从鼻子里哼出略带了鄙视的意思出来。
这小子,要翻天了!这么个态度对爸爸!?
他脸色一沉,“宁想!?”
宁想是怕爸爸的,爸爸脸色一变马上委屈地扁了扁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爸爸才不乖!爸爸睡觉才不老实,才会闹妈妈!”
“……”宁至谦顿时哑口无言了。他和阮流筝一起睡,他肯定是不老实的,也肯定会闹阮流筝的,可是,难道被宁想看见了?顿时,心虚、窘迫和为人父的尊严尽数纠葛,仍是使出了老招数,摆老爸威仪,脸色更沉,“胡说八道!赶紧睡觉!明天早起上学。”
阮流筝本来一直装睡,看这父子二人闹腾的,现下也装不下去了,睁开了眼哄宁想,“想想,快睡吧,妈妈等你睡着再过去。”
宁想一看同盟来了,抱住阮流筝,委委屈屈地申辩,“妈妈,想想睡觉老老实实的,不闹妈妈,爸爸才欺负你,想想看见了……”
“……”阮流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狠狠瞪了宁至谦一眼,这人现在成天就跟****焚身似的,黏着她就不能消停,现在还让儿子看见了!老脸往哪搁!怨嗔地扔给他四个字,“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