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妹妹和菲妹妹都不要生气,方才我在法华寺给你们求了平安符,这符本是要送给你们的,现下好了,拿出来,就先当是赔礼了。”
沈丽君这势必要将自个儿玉质如兰的气质,发挥至淋漓尽致,于是便让丫鬟刘映雪将求来的平安符拿了两枚出来,一枚先送给沈重菲,一枚便送给了沈重欢。
沈重欢倒没想要沈丽君的东西,她恨不得这辈子都与沈丽君老死不通往来。但东西,送了过来,也想着不要没完没了下去,重点是长兄受伤这事,于是便点头,让怒香将平安符收下。
怒香才收着平安符退下,就听那沈重菲抚着那平安符,端得小心翼翼道:“这法华寺的平安符虽是平常,但主持大师加持过的,却甚是难得。君姐姐为了这平安符,可帮主持大师抄了好几本经文呢,都说被主持大师明空加持过的平安符,要寻常的灵验百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平白收了,倒不好意思起来。”
于是亲亲热热拉着沈丽君,摘下系在脖子上一根红线串的白玉葫芦,交到沈丽君手上,道:“这是姨娘在我出生百日的时候,特意在法华寺求的护身法器,也是保平安的。虽然东西不贵重,却也权当是妹妹的一片心意,希望君姐姐能收下。”
“菲妹妹,这般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收下。还是不要了,这是你妈,不是,你姨娘给你的,意义非凡。”沈丽君一听说这玉葫芦的来历,当即就要退回去。
可沈重菲不肯,与沈丽君接触的目光闪过一抹不着痕迹的亮色,接道:“只有最贵重的东西,才能抵得上君姐姐这般情意。”
复又朝着沈重欢道:“欢妹妹也必会送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咦,欢妹妹是要将颈子上那块玉玦送给君姐姐吧。虽说我那玉葫芦比不上欢妹妹的那玉玦,可咱的心意倒是一样重的。欢妹妹,你道是不是?”
若说沈重菲怎么会瞄上那块玉玦,那就从沈丽君在摛芳居东厢顺走她上一块玉玦说起。起先,沈丽君倒只是想拿着玉玦换钱,毕竟看起来价值不菲。后来被拍花子绑了,那玉玦也被人抢了去。意外之中,又见到沈重欢脖子上戴着一块成色比上次要更好的玉玦之后,就有些见猎心喜,也希望自己弄一块来戴戴。
有了这心思,偶然间在沈重菲面前提了一次,便让沈重菲上心了。
沈重欢一听这话,小脸便有些黑了。
她上次偷走一块不打紧,现在又想寻个由头,强让她送一块,她是脑子烧坏了吧。
她哪里说过,要送一块玉玦给沈丽君了。
傅梓砚听这话,心里也是不高兴,原只是对沈丽君的不喜,现下转成了厌恶。
沈重安则凝着那隽秀的浓眉,一双温和的眸子里,像在黑暗中亮出一把软剑一般,发出了刺眼的冷光。
冷不丁,让沈重菲打了一个激灵。
“一定要回送东西吗?”沈重欢嘟着粉嫩的小嘴儿,为难的小脸儿,好不可爱。
“欢妹妹,这自古以来,就有投桃报礼,礼尚往来这一说的。”看来沈重菲为了讨好沈丽君,真是卯足了劲儿。
沈重欢摸着自个儿光溜的下巴,认真地想了想,半晌儿才吞出一句让人讶掉了大牙的话:“那我把平安符还给君堂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