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有空间,有仙源府,但那也不是万能的,使用起来有颇多限制。哪里像人家武功高手,想出手时就出手!完全不用顾忌什么。
姜容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李长渊却是拿出一块雪白的帕子仔细给她擦了擦嘴角,末了双手交贴于腹部,坐直了身体,宛若一介再清雅矜持不过的贵公子,和刚才那懒散闲适的模样判做两人。
姜容见状心里不由打起了鼓,也肃了面色,挺直了小腰板,直直向他看去。
李长渊眼中划过一抹笑意,仿若烟波浩渺的湖面上起了一丝涟漪,叫人直欲伸手去轻轻拨弄,以期这抹涟漪荡漾得更深更远,扩散到整个湖面才好。
“唔,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来谈一谈赔偿的问题了?”李长渊声音温雅道。然那话中的意思却是叫人惊得差点咬了舌头。
“赔,赔偿?什么赔偿?”姜容睁大了眼睛,实不知这所谓的赔偿从何处说起。
“你杀了我斗兽场中三头猛兽,难道不应该赔偿么?要知道,这些猛兽可都是武师们专门从深山密林中捕获而来,抓回来之后又以新鲜肉食喂养,好不使它们的野性血性丧失,光是这一点每日里就花费颇巨。
“再者,着驯兽师每日驯服它们,不得付给他们工钱?更何况,一不小心驯兽师就可能命丧兽口,到时候赔偿费安家费什么的又是一大笔支出。
“还有斗兽场里其他的一些清理费、修理费、维修费之类的我都没有算在内,这林林总总的算下来,每一头猛兽身上所花费的银子,可真不是个小数目呐。如今,却是一下子就被你杀掉了三头,我们斗兽场的损失——”
李长渊看着姜容,面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抹愁苦为难之色,似乎觉得向姜容这样一个小家伙索要赔偿让他很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却又不得不开口的样子。
一旁的墨川眼角禁不住跳了跳,心道公子今儿个可真是太反常了。他印象中的公子,可不是会将这么点小钱看在眼里的主儿啊!更不会为了这么点小钱与人说这么一大通话,他要真的想向谁讨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如今却是……唉,墨川暗叹了一声,心里为姜容默默鞠了一把同情泪。
公子这般,必然有着更进一步的目的,说不得最后这小娃会被公子哄得什么都不剩。
呸,什么哄?忒难听了!公子是那样下作的人吗?不过意思是那么回事就是了。
然而话又说回来,公子这样的人,愿意放下身段来与她周旋,那就是她天大的荣幸了。
听了李长渊一番话,姜容颇感无语,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哦”了一声,直觉他说的有哪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她只得开口道:“你直说吧,要我赔多少。”
她确实是杀了人家三头猛兽,这她不否认,所以该赔的她是会赔的。她又不是没钱,犯不着赖这个账。
“爽快!”李长渊拊掌一笑,笑得一排白亮的牙齿晃瞎了她的眼。姜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自己貌似掉进了某人的陷阱中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再难收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他要开出什么条件了。左右不过是一些银子罢了,她身上还揣着从广济堂卖药来的一千五百两,不,现在是一千四百两银子巨款呢。
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听得李长渊又开口了,“不瞒你说,被你杀掉的那三头猛兽都是我心爱的,不然我今天也不会专程跑来看它们了。”
公子,您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所以看见它们生生死在我面前,我这心里着实大恸啊!银子那种俗物怎么能抵消得了我对它们的喜爱之情?若是你能拿出来另一件叫我喜爱的物件,想必我这心里的伤痛之情必能得到大大的缓解。
“不然,我这心里就会一直难受着。我若是难受的话,便也不想看见别人在我面前开心。小家伙,你,可明白?”李长渊伸手抚了抚姜容皱成一团的小俏眉,看到它回归平顺的样子,心里才舒坦了。
尼玛!老娘不想明白啊!你这说来说去,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啊?银子你嫌俗,那什么不俗呢?你能说得直接点么?还要我来猜!
你的心思很难猜的好吗?
还有,什么叫“我若是难受的话,便也不想看见别人在我面前开心”?这不是**裸的威胁是什么?我若不叫你满意了,你是不是就不准备放人了?
风在吼,马在嚎,姜容的心里在咆哮!
不管心里怎么腹诽,姜容面上还是不露一点痕迹的,或许只是她以为的不露痕迹。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然而她的眼神,她身上情绪的波动,都逃不了李长渊的法眼。
不过他还就是喜欢看着姜容心里气得牙痒痒却又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模样,太好玩儿了!
他今天才发现了自己的某一项暗藏的属性,那就是蔫坏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