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莫慌,这事已经成了。”刘礼笑道。
“休要胡说。”郑倩倩脸一沉,数落起来,道:“杨素老贼没有答应,怎能算成呢?”
刘礼有点无语,这个便宜老妈也太心急了点,也不好生想想,以杨素和刘禹的仇恨,即使他要救刘禹,也不可能明着答应。
“娘,你想啊。以杨素老贼对爹的恨意,要是此事不成,我还能走出杨府么?我能回来,就说明这事成了。”刘礼解释道。
杨素恨不得灭了刘家,刘礼此去,是自投罗网。要是这事没办成,杨素早就把刘礼杀了,哪能让刘礼安然回来。
“真的成了?”郑倩倩越想越觉有理。
“娘,你就等着爹回家吧。”刘礼道。
xxxxxxxx
刘礼离开后,杨素眉头紧拧着,脸色变幻,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赤,一会红红,很明显,他有大事待决。
杨玄感很是惊讶,杨素这是怎么了?不会真的被刘礼一通胡话说动了吧?
“爹,你莫要听信刘礼这无知小儿胡说八道……”杨玄感忙宽慰道。
“去。把袁广生请来,为父有话要问他。”杨素猛的站住,冲杨玄感道。
袁广生,就是隋炀帝派到杨素府上的太医。
“爹,你不会真信了刘礼那厮的胡话?”杨玄感觉得不可思议。
刘礼已经挑明了,他此来是要杨素救刘禹,杨素怎会就相信他的话了呢?
“哼。”杨素冷哼一声,如同炸雷似的。
杨玄感知道,杨素这是怒了,不敢再说,只得派人去叫袁广生。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人,背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到来,冲杨素见礼,道:“袁广生见过越国公。”
“来啊,摆酒设宴,老夫要与袁太医共饮。”杨素大声吩咐。
与杨素共饮是无上荣耀,放眼天下间,也没几人有此荣幸,袁广生小小太医,断无此荣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愣愣的,连道谢都忘了。
“袁太医,请上座。”杨素站起身相请。
在杨素面前,能有一个座位就是天大的面子,更别说是上座。袁广生糊里糊涂的,坐到上位,脑子里一片晕眩,这是真的吗?
杨玄感也给弄糊涂了,直愣愣的,连问都忘了。
使女很快就摆上宴席,杨素坐下来,道:“玄感,斟酒。”
杨玄感直愣,他是杨素的长子,子以父贵,能让他斟酒的人可不多,这个太医虽然医术不错,却远远不够资格。但是,杨素有吩咐,他哪敢不遵,拿起黄金酒壶,就要给杨素斟上。杨素却是瞪了他一眼,道:“袁太医是贵宾,理应先给他斟上。”
“越国公,我何德何能,与越国公共饮?我何德何能,承长公子的恩德?”袁广生真的被杨素弄晕了,现在才回过神来。
“袁太医言重了。你来府上这么长时间了,为老夫还有老夫的亲人治病,老夫一直没有感谢你,今儿老夫要与你喝个痛快。”杨素笑眯眯的,满脸的亲切笑容,如同见到老朋友似的,拍着袁广生的肩膀。
“越国公说哪里话?能为越国公略尽绵薄,实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袁广生忙谦逊。
杨玄感斟好酒,杨素与袁广生杯来盏去的喝起来,好不痛快。能与杨素共饮,能得杨玄感斟酒,是莫大的荣耀,然而,杨素还亲自为他布菜,这令袁广生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袁太医,皇上可曾问询过你?”酒酣耳热之际,杨素突然问道。
“皇上自然是问过的。”杨素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袁广生只觉杨素是最亲的亲人,有问必答。
“皇上问过什么?”杨素再问。
“皇上也没问什么,就是问越国公的身子骨是否硬朗,有没有不适。”袁广生道。
隋炀帝过问杨素身体,这是君臣应有之义,这没什么。杨素的眉头一挑,眼中厉芒一闪,心想难道被刘礼给耍了?可一想,又不太可能,除非刘礼作死。
“皇上说过什么?”杨素心念一动,问道。
“倒是没说……”袁广生想了想道。
杨素眼中杀机涌现,刘礼,你敢耍老夫,老夫要灭了你全家。
“……可是,皇上的脸色挺奇怪的。”就在杨素暗恨刘礼的时候,只听袁广生道。
“有什么奇怪的?”杨素很感兴趣的问。
“每当得知越国公身子骨硬朗时,皇上的脸色就难看;每当得知越国公身子骨不好,哪怕是小毛病,皇上也是一脸的喜色。”袁广生一脸的迷糊,道:“真是奇了的怪了,皇上怎会如此呢?我也想不明白。”
杨素的眼中精光暴射,如同九天上的烈日,嘴唇直哆嗦,身子都在打颤,如同风暴的源头似的。
“越国公,你这是……”袁广生被吓得不轻。
“没事,没事。”杨素变脸比翻书还快,满脸笑容,道:“袁太医为老夫操劳,劳苦功高,老夫不能忘了你的恩情,来人啊,赏黄金千两。”
“谢越国公。”袁广生大喜过望,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银子,大手笔啊。
“去领赏吧。”杨素挥挥手,袁广生忙施礼告退。
“爹……”杨玄感一脸的不解,想要问个明白,却见杨素右手重重拍在短案上,一张上好的檀木短案碎了,碎木块乱飞。
杨素一生经历的大风大雨多了,早就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象这般火之事,在杨玄感的记忆中,已经好多年没有生过了,当即就懵了:“爹,你为何怒?”
“杨广呀杨广,你是盼着老夫死!”杨素咬牙切齿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