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啦”我说。“谁的汽车?”
“埃德.班基的。”
埃德.班基是潘西的篮球教练。老斯特拉德莱塔在篮球队里打中锋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所以斯特拉德莱塔每次借汽车埃德.班基总是借给他。学生们本来是不准借用教职人员的汽车的可是所有那些搞体育的杂种全都一鼻孔出气。我就读的每个学校里所有那些搞体育的杂种全都一鼻孔出气。
斯特拉德莱塔还一个劲儿在我肩上练习拳击。
他本来用手拿着牙刷现在却把它叼在嘴里。“你干了些什么啦?”我说。“在埃德.班基的混帐汽车里跟她干那事儿啦?”我的声音可真是抖得厉害。
“你说的什么话。要我用肥皂把你的嘴洗洗干净吗?”
“到底干了没有?”
“那可是职业性的秘密老弟。”
底下情况我记不得太清楚了。我只知道我从床上起来好象要到盥洗室去似的可我突然打了他一拳使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这一拳本来想打在那把叼在他嘴里的牙刷上好让那牙刷一家伙戳穿他的混帐喉咙可惜我打偏了。我没打中只打在他的半边脑袋上。我也许打得他有点儿疼可并不疼得象我所希望的那么厉害。我本来也许可以打得他很疼可我是用右手打的一点也使不上劲儿。
嗯我记得的下一件事就是我已躺在混帐地板上了他满脸通红地坐在我胸脯上。那就是说他用***两个膝盖压着我的胸脯而他差不多有一吨重。他两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所以我不能再挥拳打他我真想一拳把他打死。
“***你这是怎么啦?”他不住地说他的傻脸蛋越来越红。
“把你的臭膝盖打我的胸上拿掉”我对他说。我几乎是在大声呦喝。我的确是的。“滚打我身上滚开你这个下流的杂种。”
可他没那么做依旧使劲握住我的手腕我就一个劲儿骂他杂种什么的这样过了约莫十个钟头。我甚至记不起我都骂他些什么了。我说他大概自以为要跟谁干那事儿就可以干。我说他甚至都不关心一个姑娘在下棋时候是不是把她所有的国王都留在后排而他所以不关心是因为他是个傻极了的混帐窝囊废。他最恨你叫他窝囊废。所有的窝囊废都恨别人叫他们窝囊废。
“住嘴嘿霍尔顿”他说他那又大又傻的脸涨得通红。“给我住嘴嘿。”
“你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是琴还是琼你这个混帐的窝囊废!”
“嘿住嘴霍尔顿。真***——我警告你”他说——我真把他气坏了。“你要是再不住嘴我可要给你一巴掌了。”
“把你那肮脏的、臭的窝囊膝盖打我的胸膛上拿掉。”
“我要是放你起来你能不能闭住你的嘴?”
我甚至没答理他。
他又说了一遍。“霍尔顿。我要是让你起来你能不能闭住你的嘴?”
“好吧。”
他从我身上起来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我的胸隔给他的两个臭膝盖压得疼极了。“你真是个婊子养的又赃又傻的窝囊废”我对他说。
这真把他气疯了。他把他的一只又粗又笨的指头伸到我脸上指划着。“霍尔顿真***我再警告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闭住你的臭嘴我可要——”“我干吗要闭住?”我说——我简直在大声喊叫了。“你们这些窝囊废就是这个毛病。你们从来不肯讨论问题。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你是不是一个窝囊废。他们从来不肯讨论一些聪明的——”我的话没说完他真的给了我一下子我只记得紧接着我又躺在混帐的地板上了。我记不起他有没有把我打昏过去我想大概没有。要把一个人打昏过去并不那么容易除非是在那些混帐电影里。
可我的鼻子上已全是血。我抬头一望看见老斯特拉德莱塔简直就站在我身上。他还把他那套混帐的梳妆用具夹在胳肢窝底下。“我叫你住嘴你***干吗不听?”他说话的口气好象很紧张。我一下子倒在地板上他也许是害怕已把我的脑袋瓜儿打碎了什么的。真倒霉我的脑袋瓜儿怎么不碎呢。
“你这是自作自受真***”他说。嘿瞧他的样子倒真有点害怕了。
我甚至不打算站起来就那么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不住口地骂他是婊子养的窝囊废。我都气疯了简直在破口大骂。
“听着。快去洗一下脸”斯特拉德莱塔说。
“你听见了没有?”
我叫他去洗他自己的窝囊脸——这话当然很孩子气可我确实气疯了。我叫他到盥洗室去的半路上最好顺便拐个弯跟席密德太太干那事去。席密德太太是看门人的妻子大约六十五岁了。
我坐在地板上不动直到听见老斯特拉德莱塔关上门沿着走廊向盥洗室走去我才站起来。我哪儿也找不到我那顶混帐猎人帽了。最后才在床底下找到。我戴上帽子把鸭舌转到脑后我就喜欢这么戴然后过去照镜子瞧瞧我自己的笨脸蛋。
你这一辈子再也没见过那样的血污。我的嘴上、腮帮上甚至睡衣上和浴衣上全都是血。我有点儿害怕也有点儿神往。这一片血污倒让我看上去很象个好汉。我这一辈子只打过两次架两次我都打输了。我算不了好汉。我是个和平主义者我老实跟你说。
我依稀觉得老阿克莱听见我们争吵这时正醒着。所以我掀开淋浴室门帘走进他的房间看看他在做什么。我很少进他的房间。他的房内老是有一股奇怪的臭气因为他这个人的私生活实在邋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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