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笑着走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说道:“皇后娘娘,皇上让我叫你过去,说你喜欢的牛肉蘑菇火锅来了,让你去吃。”
秦十一点头:“本宫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左米氏笑着说道:“皇后,皇上还真是宠爱你啊。”
跟在她身后的夫人们全部点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恩爱的夫妻呢。撄”
回到宴会上,秦十一刚坐下,只看到宫女们走过来,摆上刚刚做好牛肉蘑菇火锅,香气扑面而来,秦十一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快速用丝帕捂住嘴巴,吸着丝帕上的清新茶香,才制止了呕吐。
”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贺兰不咸不淡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秦十一皱皱眉,敷衍道:”身体有些不舒服。偿“
”皇后娘娘,今日宴请各国使臣,大家都在一起用膳,你身体不舒服,在这里呕吐,好像不太合适。你是皇后这样可不合时宜啊“贺兰就是气不过看到秦十一前呼后拥,她心里更生气了,所以才没有忍住。
”多谢侯爷夫人提醒,本宫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不会吐在宴会厅里的,孕吐是有身孕,只有做过母亲或即将做母亲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苦与乐。“
秦十一冷眼看着贺兰,她是皇后,她绝对不会呕吐在宴会厅了有失礼仪,本打算散步溜达一会,找间宫殿休息,哪曾想,这贺兰竟然在宴会上这样说她呢。
悄悄望了一眼南宫墨今天他难得高兴和魏行两个人正聊的尽兴,他正一手持酒壶,一手拿酒杯,悠然自得的清饮美酒,不时抬头望她一眼,秦十一和贺兰的谈话南宫墨没有听到,否则,他肯定会生气的,难得他高兴,还是不要惹他生气了。
永安候面色微冷,狠狠的瞪了贺兰一眼,怎么说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呢,不是打草惊蛇吗,今天肯带着她出来就是因为她聪明冷静,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没有脑子,真是让他失望啊。
贺兰气的咬牙切齿,完全没有看永安侯的脸色,秦十一是皇后肯定不会吐在宴会厅里,她这是见缝插针的骂她呢,解解她心头的恶气,不然她已经被气的心窝子疼了。
可是嘲讽不成,却被她毫不留情的嘲讽她没生过孩子,实在是可恶至极。
贺兰面色阴沉,明显被她气到了,秦十一也懒得再和她多做计较,淡淡道”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宫殿休……“息字还未说完,贺兰突然弯下腰,手捂着胸口,不停的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美眸中快速盈满了水雾。
秦十一目光一凝,难道贺兰也怀孕了?
”夫人,您怎么了?“永安候放下手中的酒杯,轻拍着贺兰的后背,为她缓解不适。
众人的目光也集中到了贺兰身上,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呕吐了?
贺兰直起身体,美眸中盈着点点泪珠,声音虚弱,有气无力:”这牛肉火锅的味道好难闻啊,胸口突然非常难受,想要呕吐。“
秦十一目光沉了沉,笑意盈盈道:”难道侯爷夫人有孕了?“
”这……妾身不知。“贺兰一怔,微低了头,美眸盈盈,含羞带怯。
秦十一淡淡道:”嬷嬷,去请太医,为侯爷夫人看诊。“
”是!“嬷嬷应声离开,急步走到了出去,带了名太医过来。
太医四十多年,面色沉稳,急步来到贺兰面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手指轻按到了她手腕上,感受着手指下的脉搏轻珠滑动,太医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恭喜侯爷夫人,您有身孕了。“
”真的?“贺兰惊讶的半天回不过神,脸上满是惊喜,她其实早就和永安侯有了夫妻之实了,只是永安候很少碰她,本来要奉子成婚的,可是自己肚子一直不争气。
太医呵呵一笑:”下官行医多年,绝对不会把错,侯爷夫人的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
”恭喜侯爷夫人,贺喜侯爷夫人。“距离贺兰最近的贵妇们微微笑着,齐声道贺。
”谢谢。“贺兰手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美眸中满是笑意,她居然真的有身孕了。
可是永安候的脸上却十分阴沉,自己从来不想和她有个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快来了,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打掉这个孩子。
太医将诊脉结果上禀给南宫墨,只见他的眼角眉梢都盈着淡淡的笑意:“永安候真是恭喜你了,永安候从今天解除禁足的命令。“
”谢皇上开恩。”永安侯笑着道谢,这是他听到最好的消息,如果自己解开禁足的话,那么他就有施展的空间了,整个宴会厅一片祥和,气氛融洽,其乐融融。
”皇后娘娘,臣妾也有身孕了呢。“贺兰挑眉看着秦十一,美眸中满是得意与挑衅,秦十一刚才嘲笑她没有子嗣,眨眼间,她就有了身孕,秦十一给她的嘲讽,她要加倍还回去
。
”恭喜侯爷夫人了。“秦十一礼貌微笑,直觉告诉她,贺兰的笑脸一定有诈,肯定没安好心。”
“皇后娘娘手腕上戴的什么?“秦十一穿的裙子,袖口开的大些,白皙的皓腕露在外面,一串七色的玉珠串在手腕上,映着她的手腕极是好看。
手腕上的串珠散着淡淡的暖芒,秦十一望一眼,笑道:”是一串七色宝石手钏啊,墨送给我的,我经常佩戴,是我的定情之物。“
贺兰的目光暗了暗,喃喃道:”皇上对你真好,只是送你的定情礼物有些廉价啊。”
秦十一摸着手钏笑着说道:“这个手钏可是宝贝,收了天地之灵气,及其适合孕妇佩戴呢,你不知道我生了龙凤胎,都是这个手钏保佑我的。”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手钏而已,可是秦十一就是看不惯贺兰,编着谎话对她说。
果然贺兰真的信了,眨着眼睛说道:“皇后娘娘能不能让带一会,把好运也给我也有点,我也想一对龙凤胎呢。”
贺兰是这是什么意思啊?
人家既没有要这个手钏只是想借着带一下而已,如果说不借用,实在太小气了,可是借吧,一定会中了她的阴谋。
可是就在她想着的时候,贺兰慢慢走到她的面前,眼睛里带着渴望,祈求着:“皇后娘娘,你就让我待一会呗。”
秦十一看着周围的人,每个人都谈笑风生的,可是他们的眼睛无时不刻都盯着自己的座位。
叹了一口气:“好吧,不过,只许带一会儿。”
贺兰看着她的样子不屑的说道:“皇后娘娘真是小气,臣妾只是带一会而已。”
果然贺兰将手钏带着手上,仔细的抚摸着:“这手钏真的好看啊,真的像是皇后娘娘说的一样,这手钏吸收了天地之精华呢。”
说完她笑着将手钏摘了下来双手奉上:“还给你皇后娘娘。”
秦十一淡淡笑着:“不用客气。”说完带在自己的手上。
永安候看着贺兰冷冷的说道:“你又搞什么名堂啊。“
贺兰邪笑着:“没什么,我在她手钏上放了一些软骨散,待会她就会出洋相的。“
可是她不知道自从上次秦十一被困在扶摇太后的别院里的时候,秦十一就吃下了能解百毒的药,这么点软骨散对她真的没有什么作用。
永安侯乐了一下:“本候没有看错你,喝茶吧,幸苦你了。“
难道永安候对她这样夸奖她,贺兰有些小激动,将他送过来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过了一段时间只听见永安候大声喊着:”娘子,你怎么了?“
永安侯的尖叫声,她抬眸看去,丽妃手捂着小腹,半蹲着,额头布满了冷汗,鲜血染红了衣衫,流到地上……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无边漫延……“痛,肚子好痛!”小腹痛如刀绞,贺兰双手抱着腹部,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美丽的小脸都痛的有些扭曲。
“侯爷流产了!”身旁的宫女望着那满地的鲜血,满目惊恐着,惊声尖叫。
众人低头望去,一缕缕鲜血顺着贺兰的裙角流下来,滴落在青石地面上,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流血了?
秦十一站起身,端庄娴雅,有条不紊的指挥宫女们:“太医,快叫太医……你们几个……快扶侯爷到那边躺好……”
宫女们以最快的速度搬来几张餐桌,拼凑成一张简易的小床,铺了几层衣服,小心翼翼的抬着贺兰躺到上面去。
鲜血顺着衣角快速流淌,贺兰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嘴唇翕动着,不停低喃:“太医,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太医急步走了过来,轻握着贺兰的手腕把脉,感觉着手指下的脉搏越来越弱,他的目光也越来越凝重。
“太医,侯爷夫人怎么样?”秦十一轻声询问。
太医收回手指,拿出了银针包,闪亮的银针扎入穴道,血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摇头轻叹:“回皇后娘娘,侯爷夫人的胎儿本就小,血又流的很急,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她的孩子没有了?
贺兰只觉轰的一声,身体瞬间僵硬,自己好不容易怀孕了,她欣喜若狂,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能清析的感觉到孩子在她生命里成长,不管永安候怎么看,可是她渴望这个孩子已经多年了,怎么会就没有了呢,
她还没享受够孩子给她带来的希望与喜悦,眨眼之间,孩子就消失不见,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从高高的云端,直直坠落坚硬的地面,摔的粉身碎骨。
目光呆滞着,面如死灰,怎么会这样?
“秦十一,你不想送东西给我娘子,可以直说,为何心狠手辣害死我的孩子?”永安候气呼呼的怒瞪着秦十一,义愤填膺般高声怒吼,好像真的很心疼这个孩子一样。
“永安候,你不要血口喷人。”秦十一清冷的眼瞳冷如腊月寒冰:“丽贺兰的孩子流掉时,我离她最少也有三步远,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悄无声息的害她?”
“娘子刚才好好的,戴上你的手钏回来后,孩子就没有了,你敢说不是你做的手脚?”
永安候唯恐别人不知道贺兰孩子是秦十一害死的,尖锐的怒斥声陡然抬高,响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你当我没看到你交出手钏时的愤怒与不甘吗?你恨我的娘子要带你的手钏,就心狠手辣的害死了我们第一个孩子。”
众人狐疑的目光全都望了过来,七色宝石是南宫墨送给秦十一定情礼物,贺兰借着要带,秦十一眼中的不甘心,她们也看在了眼里,她是皇后惩罚贺兰不知道轻重,不是没有可能。
秦十一冷冷看着永安侯:“这个手钏在我手腕上戴了至少也有半个时辰了,我安然无恙,足可见手钏没有任何不妥……”
永安侯冷哼一声,傲然道:“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戴着的时候,手钏是干净的,你褪下手腕,做了手脚,你是大夫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啊……”
“永安候,你这话说的,我也怀孕了,怎么能随身带着害死自己孩子的药物呢?”秦十一清冷的眼瞳冷若冰霜:“更何况,这手钏平时我轻易不给被人带,是你的娘子非要带着的,我哪里有时间准备那些药物啊,就算放了东西,也不可能这么快起效……”
众人赞同的点点头,燕国皇室子嗣单薄,秦十一一定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要经过仔细的检查,确认无毒无害,秦十一身怀有孕,戴着害胎儿的药物害自己孩子么?真的说不通。
“燕国京城谁人不知我们的皇后医术高超,你特制上一副毒药,事先服下解药,戴着手钏多少时间都不会出问题,只是可惜了没有解药的我的夫人,孩子就这么无辜被害了……”
永安侯轻声叹息着,眼角竟然滴出泪水,一副伤心、同情的模样。
“永安候说的真是绘声绘色,好像没少做过这种卑鄙的事情,连我都要忍不住相信,自己真的在手钏上做了手脚了……”秦十一看着他,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永安候瞬间阴沉下来,狠瞪着秦十一,厉声怒斥:“皇后娘娘,你不要含血喷人,刚才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我娘子除了戴上你的手钏外,什么都没接触过,足可证明就是你的手钏在害她,你也是做母亲的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就不怕你的孩子会遭报应吗?”
“宴会厅里那么多人,侯爷夫人没接触别人,不代表别人没接触她。”秦十一淡淡看着永安候:“既然永安侯怀疑我的手钏有问题,就让太医仔细检查检查。”
“好啊,等手钏查出问题时,看你还如何狡辩。”永安候高傲的冷哼着。
他伸手抓住秦十一的手钏就要摘下来。
秦十一美眸一凝,莲步瞬移,在永安候手指碰到手钏的刹那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永安侯,太医检查手钏,又不是你检查,你给我摘下来做什么?”
“我帮太医摘下来而已,有什么不对?”永安候目光微闪,语气高傲,底气稍稍有些不足。
“太医就站在你夫人旁边,他自己会摘,男女授受不亲,宫女在我身边,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你。”秦十一冷冷说道:
“更何况,手钏只有我碰过,太医检查后,谁是谁非一看便知,如果手钏也接触到了你,出了事,是我的错,还是你的错?”
“贺兰是我的娘子,我岂会害她?你是怕手钏查出问题,故意栽赃陷害我吧。”永安侯喷火,陡然提高了声音,尖锐,凌厉,怒气冲冲。
看着秦十一玻璃般清透的清冷眼瞳,没来由的一阵慌乱,仿佛心底的秘密被她看穿。
“碰过手钏,就有嫌疑,你还是就老老实实站着别动,等候太医的检查结果。”秦十一冷冷说着,眼瞳冷若幽潭。
“好,等查出毒药来,我要你我给一个交代,给我的孩儿一个交代。”永安候冷冷看着她,转头看向太医,冷声道:“太医,手钏上放了什么东西?”
这手钏上一共有七种宝石,太医拿在手里,仔细检查,太医望着手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秦十一目光微凝:“太医,手钏可有涂抹什么害胎儿的药物?”这手钏,并不是南宫墨送她那个,而是另一个手上的,南宫墨看她喜欢当皇上以后又给人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她褪下的是另一只,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掉包了。
皇宫的太医们见多识广,他仔细检查手钏时,发现这不是真正的手钏,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此事,秦十一适时的询问,他茅塞顿开,他是在检查手钏上有没有药物,其他的,不必理会:“回皇后娘娘的话,手钏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众人了解的点点头:手钏没问题,侯爷夫人流产和皇后娘娘没有关系,那她又怎么会好端端就流掉孩子的?一个多月的胎儿,再不稳,也不可能说没就没了?
“手钏没问题,那一定是你递手钏给我夫人时,在她身上身上下的药。”永安候瞪着秦十一,毫不留情的控诉,她一定要让秦十一坐实暗害自己孩子的罪名。
“众目睽睽之下,,半分都没碰到你家夫人,你的夫人流掉孩子,的确是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不过,那人不是我。”
秦十一微微笑着,墨色的眼瞳中却折射出幽暗的冷芒,看的永安候心里发慌乱,秦十一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自己一定要先下手为强,将事情栽到她身上。
永安候嘴唇动了动,正欲怒斥秦十一,秦十一突然抓紧他的手腕伸到了太医面前:“太医看看,这只手可有问题?”